结构性改革——中国经济的问题与对策【致敬黄奇帆】

发布日期:2024-09-19 23:17

来源类型:天眼新闻 | 作者:Men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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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什么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与宏观调控中的总量调控不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经济运行体制机制的改革,解决的是结构性问题。譬如说,如果把经济运行看成发动机在工作,总量调控相当于在调节发动机的油门,油门大小影响发动机的运行速度;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则是对发动机的内在构造进行调整,对气缸、变速器、给油回路进行改造,是结构性、体制性的改革,改变的是经济运行的内在机制。因此,在切入点上,强调从供给侧下手,通过激活市场主体(企业组织供给)、优化要素配置(要素供给)、降低营商成本(成本供给)、提高市场效率(制度供给)、增强创新动能(创新供给)等措施,着力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改革开放40年一脉相承并与时俱进的主线。

改革开放以来,一些重大改革举措都和供给侧有关。例如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把亿万农民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并且把劳动力释放出来转移到城市,这是农村的生产力、农民的生产方式的一种供给。又如推动个体户、民营企业发展,从割资本主义尾巴变成中国经济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一种企业供给。搞经济技术开发区、搞特区是营商环境的变革,这是一种制度供给。

供给侧的这一类调控和改革,一定是体制机制性的改革,供给制度的改革一旦奏效,就会带来长期性和结构性的变化。

总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由三个关键词组成,供给侧、结构性和改革。供给侧是问题导向,分析供给侧有什么问题,然后加以解决;解决的办法就是改革,就是基础性制度的改革,体制机制的调整;结构性平衡合理是目标,即以结构性不合理的情况来发现供给侧供给的问题所在,也以结构性的系统平衡来判断改革的成果。总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三个关键词各有用处,共同形成一个体系。

三去一降一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线

“三去一降一补”是当前落实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切入点和关键点。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经济工作的主线,往远处看,也是我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生命线”,是一场输不起的战争。

要素市场化配置——全面深化改革

“三去一降一补”治的是急症,解的是表,逻辑是从产品端的结构性矛盾出发,在企业端发力,通过淘汰过剩产能、出清“僵尸企业”、降低过高杠杆等措施纠正结构性失衡。但从企业端深挖下去,除了微观主体的治理机制和创新活力有待进一步激发外,作为投入的要素端的扭曲也是一大病症所在。推进要素市场化改革,有利于提升要素流动性,有利于引导各类要素协同向先进生产力集聚,进而为产业链水平的提高创造条件。可以说,要素市场化改革是继“三去一降一补”之后,又一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杰作,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进一步深化的重要标志。

与商品市场中有各种品种、规格、性能的商品不同,要素市场一般品种相对单一(比如文件中重点谈到五类: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和数据),场所或平台相对集中(如各地的建设用地招拍挂中心),一般具有资源优化配置功能、维护市场秩序功能、集中竞价功能、资金枢纽功能和大数据汇集功能。不论是国家级要素市场,还是区域性要素市场,成功的前提是能够在业态上做到三个集聚。

一是交易量的集聚能力,成功的要素市场往往能集聚区域性或全国性80%以上的相关要素交易资源。

二是交易会员单位、中介机构等各类企业和品牌的归集和集聚。

三是物流通信的枢纽集聚功能。作为一个成功的要素市场,理应有完善的通信基础设施以支撑这个要素市场的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的枢纽条件。

基于此,要素市场的效率往往决定了一个经济体的运行效率,成为国家和国家之间、地区和地区之间竞争的核心能力的体现。相较于普通经济体,那些拥有全球要素市场影响力的经济体竞争优势更为突出。

土地要素市场化改革——改革开放后第三次土地革命

2020年注定是中国土地管理制度改革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这一年,新《土地管理法》从元旦起正式实施,国务院在3月发布了《关于授权和委托用地审批权的决定》,中共中央、国务院在4月和5月先后出台了《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和《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它们均把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放在了显著位置,释放出新时代深化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的强烈信号。若干年后回望,2020年必将是开启中国第三轮土地管理制度改革的新元年,我国必将迎来一个如农村土地承包制和城市土地批租制改革那样波澜壮阔的伟大时期!

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在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的过程中,我认为最伟大的土地革命有三次。

第一次是20世纪80年代初的农村土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本质上看是农村土地的所有权和使用权两权分离,为中国带来了几十万亿元的财富。

第二次是20世纪80年代末的城市“土地批租”,实质是我国城市国有土地所有权和使用权的两权分离。1987年,深圳敲响了土地拍卖“第一槌”,一槌激起千层浪,从此奏响了城市土地市场化改革的恢宏序曲,直接促成1988年我国宪法删除土地不得出租的有关规定,增加了土地使用权可以按照法律规定转让的条文,同年,《土地管理法》也明确国家依法实行国有土地有偿使用制度。城市土地批租制让城市的土地财富价值逐步显化,也创造了几十万亿元的财富,为中国快速城镇化、几百座城市现代化立下了汗马功劳。

第三次就是我们正在积极推动的城市与集体土地全国市场化流动,以新《土地管理法》出台和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政策发布为标志,将进一步打破土地要素配置局限。这次改革的核心是允许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直接入市和探索增减挂钩指标、耕地占补平衡指标等跨省域交易。我相信,这也将是一次带来几十万亿元财富价值的重大改革。近年来,我国审批土地由每年约800万亩下降到约500万亩,伴随城镇化、工业化进入中后期,我们的城市规模不会像过去那样快速扩张,加之技术进步、产业升级以及节约集约管理加强,以后每年审批土地可能会降到400万亩。假如其中1/6的建设用地指标进行跨省域交易,按照云南省与上海市跨省域指标交易50万元/亩计算,每年将带来3 000多亿元的区域财富转移。占用耕地按近几年数据约为审批土地的40%,各省市耕地开垦费和市场化交易标准:旱地由每亩几万元到20多万元不等,水田由每亩几万元到60多万元不等,按每亩20万元测算,每年将带来3 000多亿元财富;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按政府公益性征地今后下降到审批土地的约50%,33个国家试点区域对不同用途的经营性用地入市价格由20万元/亩到200万元/亩不等,按50万元/亩测算,保守估算每年可创造10000亿元财富。仅此三项,未来30年所产生的财富就将超过50万亿元。当然,市场的培育、成熟需要一个过程,但总体上随着交易量水涨船高,这次改革的巨大价值会逐渐显化出来。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此次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是与前两次因土地管理制度调整,“无中生有”变出巨额财富同等重要的改革。当前而言,其重大意义还包括:有利于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贯彻落实“放管服”改革要求;有利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更好地在科技变革中抢抓发展先机,保障新产业、新业态等实体经济发展用地;有利于加快全国区域经济协同发展,促进以城带乡、东部带动西部、发达地区带动落后地区;有利于促进资源节约集约利用,促进生态文明建设。而且,土地是财富之母、生产之要,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势必牵动劳动力、资本、技术和数据资源等其他要素改革协同推进,形成多要素相互激荡、财富叠加的综合改革效应,为新时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注入新的强劲动力。

深化土地要素市场化改革应把握好五个方面。

一、深化简政放权,激发市场活力

此次用地审批权的下放,必将对我国城镇化,特别是城市群、都市圈发展产生重要、积极的影响。2019年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五次会议提到,中心城市和城市群正成为承载发展要素的主要空间形式,要增强承载经济和人口的能力。可以看出,我们国家不再追求城市平均化,有意扶持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的发展。此次审批权下放的8个试点省市,与我国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等大城市群密切相关。可以预见,此次审批权下放,将改变城市间土地供给格局、转变土地资源配置理念,进一步加速城市分化,促进北上广深这些城市群和中心城市的建设空间扩张,重塑城市发展新格局。

二、构建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打破城乡二元壁垒

三、实施跨省指标交易,打破市场化交易地域限制

关于耕地占补平衡指标和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指标交易,2018年,上海和云南开展了跨省域的增减挂钩指标交易,云南将3万亩建设用地指标以每亩50万元价格调剂给上海,获得了150亿元的收入。这笔收入极大地促进了云南农村振兴和脱贫攻坚,也增加了上海的可用地能力。

2008年,经国务院同意,重庆市依据科斯定理,提出了设立农村土地交易所、开展地票交易试点的构想,经过10年来的探索完善,已经形成了比较成熟的制度体系。该制度体系共有五大支柱。一是自愿复垦。农户等土地权利人在住有所居的前提下自愿申请复垦,按规程组织实施并验收,复垦形成的新增耕地仍归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所有,由原农户优先承包使用。二是公开交易。地票在重庆农村土地交易所公开组织交易,在全市范围内采取挂牌或拍卖方式确认成交,购买方为新增经营性用地使用者。三是收益归农。地票价款扣除复垦成本后,净收益全部归农民和集体经济组织所有。其中,复垦宅基地形成的地票,由农户与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按85∶15的比例分配收益,这有效保障了农村宅基地的用益物权价值和集体经济组织的所有权价值实现。四是价款直拨。地票价款经重庆农村土地交易所核算后,直接注入农户和农村集体经济组织账户,避免多层级拨款出现资金截留或者“跑冒滴漏”。五是依规使用。地票的使用要符合国土空间规划,重庆市规定新增经营性建设用地实行“持票准用”,每年重庆房地产用地约3万亩,均必须通过购买地票来解决。按照这种制度安排,农村复垦形成的指标变成了地票,在土地交易所进行“招拍挂”出让,如开发商购买了地票1000亩,就可以在城乡接合部征用1 000亩的土地,这样就实现了农村减少1000亩的建设用地、增加1 000亩的耕地,城市相应增加了1 000亩的建设用地、征用了1 000亩耕地,整体上实现了增减挂钩和耕地占补平衡,在保证重庆市房地产开发用地的同时,3400多万亩的耕地总量不减少。截至2019年12月底,重庆市累计交易地票31.2万亩、610.8亿元,均价基本保持在20万元/亩,地票市场运行总体平稳。农房由原先不值钱或几千元增加到几万元,财产性收益明显增加,深受农民欢迎。

地票制度建立了市场化的“远距离、大范围”城乡区域反哺机制,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农村土地的价值得以发现和大幅提升,在促进脱贫攻坚、耕地保护、城乡统筹、区域协调、助农增收、生态保护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五、盘活存量建设用地,提高用地整体效率和效益

目前我国城市低效闲置土地的规模仍然巨大。自然资源部统计,2017年以前全国批而未供土地近1 500万亩,相当于全国3年的供地量。

除了城镇存量建设用地外,农村也有不少存量建设用地。全世界有个经济现象,在100年的城市化进程中,耕地是越来越多的,因为每个农民在农村要使用250~300平方米,进城后只要100平方米,1亿人进城就可以多出150亿~200亿平方米。所以,城市化过程本应是农村建设用地大量减少、城市建设用地少量增加的过程,最后使整个国家的建设性用地总量减少、耕地增加,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是如此。但为什么中国几亿农民进城了,却出现了耕地一直在减少,而城乡建设用地“双增长”的现象呢?根源在于农民进城后,城市刚性扩张要用地,而农民在农村的建设用地没有同步退出,这导致农民两头占地、人均超过了350~400平方米,城乡用地就这么扩张了3倍。所以,优化城乡发展布局、严格耕地保护,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要设法引导、支持进城农民自愿有偿退地,进一步研究完善农村闲置低效土地盘活利用政策,采取复垦、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就地旅游开发等多条路径,既增加农民的财产性收入,也增加农民进城更好生活的实力。这是我对新时代土地管理制度的五方面理解。此次土地要素市场化改革,绝不亚于20世纪80年代初的农村土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也绝不亚于20世纪90年代的城市土地批租制改革,它必将拉开我国第三次土地管理制度改革帷幕。

金融供给侧改革

金融的本质

金融的本质,就是三句话:一是为有钱人理财,为缺钱人融资;二是金融企业的核心要义就在于信用、杠杆、风险三个环节,要把握好三个环节和度;三是一切金融活动的目的是要为实体经济服务。这三个本质特征,不管是哪个层面的金融从业者,都应时刻谨记于心。

第一,不管是直接金融系统的资本市场发行债券等,还是间接金融系统的商业银行或非银行金融机构,都是各种理财方式、中介方式,本质上是为有钱人理财,为缺钱人融资。

第二,信用、信用、信用,杠杆、杠杆、杠杆,风险、风险、风险。之所以用这种重复的方式进行强调,是因为“信用”“杠杆”“风险”实在是太重要了。

首先,信用是金融的立身之本,是金融的生命线。体现在三个方面:金融企业本身要有信用,与金融机构发生借贷关系的企业要有信用,各种金融中介服务类企业也要有信用。

衡量企业的信用,要把握好五个维度。一是现金流。现金流比利润更重要。如果资金链断了,企业崩盘破产,预期利润再高也没有用。所以,资本市场上考核企业信用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析企业财务报表的现金流。二是回报率。看重企业的成长预期,通过分析未来几年的利润、市盈率予以全面衡量。三是抵押担保。如果现金流、回报率无法衡量,但有担保公司或第三方企业愿意提供担保,银行也可放心贷款。四是企业高管。一个地方乃至国内外知名的优秀企业家,具备相当高含金量的个人信用,亦可为企业信用加分。五是企业品牌等无形资产。这些无形资产也应纳入信用评价体系。这些都是金融规律,必须严格遵循。现在常讲大数据分析,但如果分析的结果是不需要有现金流,不需要资本回报,不需要担保物,这种脱离金融本源的分析都是“假大空”的。金融衍生工具也一样,即便种类繁多,也都应该具备信用的基本特征,否则就会导致金融泡沫。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就是典型的不按规律办事。以商品房为代表的次贷产品出了问题,银行不是想办法在抵押物上做文章,把次贷变成正常贷款,而是把次贷卖到股票市场,变成了CDS(信用违约互换)债券,杠杆比高达1∶40。雷曼兄弟公司40亿美元购买了1 600亿美元CDS债券,如果涨10%,就赚160亿美元,但如果跌10%,就立即崩盘。总之,一切没有信用的金融都是假金融、伪金融。

其次,杠杆。信用是杠杆的基础,有信用才有透支,透支就会带来杠杆比。银行的存贷比,实质是一种杠杆比。如果一家银行有10亿元资本,可放贷100亿元,就是1∶10的杠杆。租赁公司有50亿元资本,可以搞500亿元租赁,就同样是1∶10的杠杆。搞期货一般是1∶20的杠杆,远期交易是1∶5的杠杆。股票市场搞融资融券,实质也是证券公司给予投资人一定比例的透支。总之,没有杠杆比,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不需要信用,也不存在金融。

最后,风险。没有杠杆比谈不上金融,但杠杆比过高则会产生金融风险,这是辩证的关系。一切金融创新,都是想方设法把杠杆比一级一级地放大。过高的杠杆比是一切坏账、一切风险、一切金融危机的来源,在企业层面表现为坏账,在行业系统层面是风险,延伸到国家乃至世界就成了金融危机。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杠杆”。真正的智慧,应是设计一个信用基础较好、风险较小的杠杆体系,这是金融的精髓。信用、杠杆和风险这三个方面也是互动的。信用好,杠杆比不高,风险自然就会低。杠杆比高,信用则会降低,风险也就较高。所有的金融创新,都是围绕这三个方面在运转,关键要把握好其中的度。尽管这些基本原理是金融课堂的常识,但必须当真经来念,不管是行长还是办事员,都要天天念、月月念、年年念,因为一切金融风险都是背离了这些基本原理而产生的。

所以,把现有信用用足用好,有信用不好好发挥就是死心眼,但是有信用就把杠杆用得过了头造成风险,那也是疯子或者是愚蠢的人。金融管理的要义就是把自己这个企业的信用用足,但是用足就表现为杠杆的放大,在放大杠杆的时候又要把风险控制在底线里面,这就是一个高明的金融领导人员、管理人员、工作人员、财会人员必须担负的基本责任。

第三,为实体经济服务,这是金融的要义。离开实体经济,金融就是无源之水。邓小平同志1991年视察浦东时谈道:“金融很重要,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搞好了,一着棋活,全盘皆活。上海过去是金融中心,是货币自由兑换的地方,今后也要这样搞。中国在金融方面取得国际地位,首先要靠上海。”王岐山同志任国务院副总理时曾强调,“百业兴,则金融兴;百业稳,则金融稳”,这是金融行业的金科玉律。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必须要为实体经济服务,否则就会异化为“卡拉OK”、自弹自唱。

这三句话表现在宏观上面,即宏观经济中的货币信用、负债信用、杠杆信用从哪里来?一个国家GDP的增长率、财政税收的增长率、实体经济的利润率,是一切货币信用、负债信用、杠杆信用的来源。反过来杠杆过大又会带来宏观经济的风险。这三句话表现在微观上,即每个企业对自己的债务杠杆、效益改善都应日日关注、月月关注、年年关注,把企业经营好。在具体的金融工作中,我们可以观察到,已经进入正轨的金融机构都有着管理杠杆的基本制度,有多大的资本才能有多大的杠杆。例如银行有五个信用指标,分别是资本充足率、贷款利润率、坏账准备金、存款准备金和存贷比,这些都是银行信用的基础。证券公司也好,小贷公司也好,保险公司也好,凡是“一行两会”批准的、有牌照的金融机构,其信用基础、杠杆比例、风险防范都必须有制度安排,有明确的法律管制或者制度管制。在这方面,一个金融工作人员只要学习了这些业务并循规蹈矩,把工作做好就可以了,除非金融监管失控才会使乱象丛生。应该说,不管是20世纪80年代、90年代,还是21世纪以后,特别是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以来的这十年,银行、证券、保险等传统的、常规的金融机构其实还是基本规范的。

货币供给体系改革

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都属于需求侧的宏观调控,并且侧重于短期。经济热了,需要逆周期政策,让经济冷一点;经济冷了,又需要逆周期政策,让经济热一点。

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很重要的一方面是货币供给方式的改革,也就是基础货币的发行方式。从货币发行的原理来说,古代与实物、珍稀物品有关,后来与黄金、白银等贵金属有关。现代的货币发行和政府的信用有关,本质上,和GDP增长中的政府税收有关。一个政府之所以有权发货币,在经济的本质上,是因为政府在收税。收税收什么货币,货币发行就是什么货币。货币发行的量大还是小,和政府税收的增长能力有关,当然可以透支,但总的来说,需要有个平衡。那么,哪个部门代表国家来发行货币呢?当然是由各国的中央银行。但是,财税状况是基础后盾。美国财政部发债,美联储买债,买债的过程中基础货币就发出来了。我国由央行代表国家发行基础货币,背后的支撑仍然是国家主权、国家经济和税收增长能力。截至2018年末,中国基础货币余额超过33万亿元,其中M0(流通中的现金)为7.3万亿元,其余25.7万亿元为银行存款准备金,而其中外汇占款超过21万亿元,这是基础货币供给。货币供给的另一个环节是M0到M2(广义货币供应量)之间的扩张,表现为从基础货币到商业银行的信用创造过程,即贷款,这个过程有所谓货币乘数。在基础货币一定的条件下,货币乘数决定了货币供给,而存款准备金率的高低和货币政策的传导效率构成了货币乘数的关键。除此之外,商业银行对非银行金融机构的资金供给过程,例如小贷公司、保理公司、租赁公司、信托公司等,它们的资金往往来源于商业银行表外的委托贷款业务、理财业务、票据业务、资金拆借业务等。这个过程也有金融杠杆放大,所以也是金融监管部门严格关注监控的方面。总体上来看,我国通过外汇占款为主要货币发行手段的方式需要变革。通过外汇占款方式发放货币,导致货币的数量调控自主性不足,引发房地产价格暴涨、金融杠杆率叠加等诸多问题,是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必须处理的问题。

利率机制改革

要进一步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

去杠杆与金融风险防范

我国宏观高杠杆的现状

M2与GDP倍率

2017年底,我国M2余额达到170万亿元,当年GDP为82万亿元,M2与GDP之比已经达到2.1∶1。而美国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十年间经历了三轮QE(货币量化宽松),2017年底美国的M2大约是18万亿美元,与GDP之比是0.9∶1。我国M2与GDP倍率偏高,体现出我国的资金周转率低、资金利用效率低,这是我国国民经济的一个重大问题。

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

2005年,我国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只有4%,之后迅速上升,至2015年底达到高点8.4%。很多文章认为这是中国金融业十年来发展的重大成果。其实,这恰恰是经济脱实就虚、虚火上升的结果,是经济风险积聚的标志,是实体经济效益下降的象征。2017年下半年开始,监管部门努力约束金融业超高速发展,2018年这一比重降到了7.68%。从全球来看,美国、日本、欧洲等主要发达国家和地区,从1980年到21世纪以来,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大部分时间在5%左右。美国有两次超过8%:第一次是2001年,爆发了互联网金融危机;第二次是在2007年,出现了“次贷危机”。日本在1994年出现过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9.6%的状态,随即经历了长达20年的经济衰退。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这一比重到了8%、9%就一定会出现危机,只是出现危机的概率变大。

中国的金融业增加值占比为何如此高呢?其实,银行、证券、保险机构自身的金融增加值占比大概在4%~5%,另外3%以上则来自最近十年快速发展的理财、委托贷款、资管业务等。央行把钱给了商业银行,商业银行变成非银行金融机构的“央行”,有30多万亿元资金通过表外业务、理财业务、资管业务,流入十多种非银行金融机构,包括信托、小贷、保理或者其他的担保公司、财务公司、互联网金融公司以及私募基金等,通过层层周转流动,重复形成的资金流达上百万亿元。其中,每个周转过程都产生一定的收入、成本、利润,这些都累计成为非银行金融系统的增加值。最后这些资金流入实体,那么实体经济就要承担非银行金融系统自我循环所产生的成本——主要体现为高额的利息。现在银行的贷款利息一般在7%,信托等非银行系统的资金利息一般在12%以上,而小贷公司的利息可能会到18%甚至20%,那么这对实体经济的发展无异于雪上加霜。

宏观经济杠杆率

我国总的经济杠杆率主要涉及以下三个部分。 第一,居民债务,如每个家庭买房、买汽车的贷款,以及信用卡和其他投资等。居民债务规模过去几年增长比较快,2017年占GDP比重接近50%,而2013年只有20%。

中国人勤俭节约,喜欢储蓄,这是天性,是民族文化,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改变。这几年,居民债务快速增长的主要原因是城市居民贷款买房,抵押贷款规模增加较快。如果今后几年我国房地产形势稳了,炒房子的势头过去了,老百姓高举债买房的势头也会稳住,增长率就不会那么高了。所以,目前居民债务占比50%问题不大,但如果今后五年继续过去的增长势头,就可能会变成大问题。

第二,政府债务,包括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400多个地/市,2 000多个县。2017年,我国政府负债共40多万亿元,也占GDP的50%左右。其中包括中央政府负债约13万亿元,地方政府总债务约18万亿元,以及地方政府隐性债务(比如PPP项目,表面是股权投资,实际上可能是政府债务)约10万亿元。 中国地方政府债务要重点防范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增长率很快;二是利息很高,中央政府的债券利息一般是3%~4%,商业银行贷款利息一般是6%~7%,而很多地方政府借信托搞基础设施建设,信托资金利息至少是12%;三是短期债(如2年、3年)居多,而不是5年、10年及以上的长期债。

第三,非银行的工商企业债务。2017年,这部分债务规模是130多万亿元,相当于GDP的160%,这个比例是很高的。同期,美国的企业债务占比是60%。我国企业债务高企的根本原因是缺乏资本金的市场化补充机制,要解决这个问题,很重要的一块是通过深化改革,建立企业的资本金市场化补充机制。如果资本金的补充机制到位,我国企业的负债率就会明显降低,否则一家企业除了起步时有资本金,以后几乎是没有资本金来源的。如果靠赚来的利润补充资本金,股东对于不分红就会有意见;而如果分了红,就没法补充资本金。那么,企业资本金的市场化补充机制关键在哪里?在资本市场的发展。这是中国企业(不管是国企还是民企)改革的一个重要命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便宏观上想帮企业减债,也无法在实质上减下来。20世纪90年代,国有企业的负债率达到80%甚至90%。国家实施了债转股1.4万亿元,再加上破产关闭核销了坏账5 000亿元,总体相当于把10多万亿元的银行贷款余额转股或核销了2万亿元,接近20%。现在我们的银行贷款余额是140多万亿元,如果核掉20%,那就要坏掉20多万亿元,简直不可想象。可见当时是多么大的一次调整。调整之后,2000年中国的企业负债率平均降到了50%左右,但十多年后又到了60%、70%,许多困难企业负债率几乎到了90%。中国几万家房地产开发商平均负债率为85%,是工商企业中最高的;资产规模在1万亿元左右的房地产开发商,包括万达、恒大、万科等,负债率也达到80%以上。高负债风险极大。我国的企业既缺少高负债的市场约束淘汰机制,又缺少资本金的市场化补充机制,这是要害。

直接融资供给不足导致企业高杠杆

2018年,在全社会新增融资中,83%是间接金融,即商业银行贷款和信托等机构提供的资金;17%是直接融资,在直接融资里,又有一部分是企业债券等,约占10%。也就是说,中国2018年新增融资近20万亿元,93%是债务债权,7%是资本股权。这个比例显然是失衡的。反观美国,2018年70%是股权融资,包括私募股权融资和资本市场公募股权融资,而银行债务融资和债券融资占比仅为30%。美国的企业负债率只有GDP的60%多,而中国的企业负债率加总数据是GDP的160%,这就是我们资本市场供给明显不足造成的。所以中央提出要加大直接融资的发展,尤其是股权融资这一环,这抓住了问题的要害,资本市场是金融供给侧改革的关键环节。由于融资结构不合理,直接融资占比低,中国整体杠杆率水平很高。但全世界比较而言,我们的政府杠杆率和居民杠杆率并不算高,主要是企业部门债务重、杠杆率高,而企业债务这一块,解决方向就是把资本市场发展起来。

我国应如何去杠杆

(一) 国家层面在去杠杆的总量目标上,坚定地、稳妥地去杠杆。应重点把控去杠杆的三个宏观指标:M2增长率、物价指数和财政赤字。

首先,要平稳调控M2增长率。2005—2016年,我国M2增长率几乎每年都在15%以上,高的时候达到20%以上。由于M2增长率偏高,国民经济杠杆率也就会水涨船高。合理的调控应当做到每年M2增长率约等于当年GDP增长率加通货膨胀率,再加平减系数(在通胀时期减1~2个百分点,通缩时期加1~2个百分点)。坚定不移地平稳调控M2增长率,既不能骤然把增长率大幅下调,甚至变成负增长,使资金链断裂,企业出现危机;也不能任意放水,比如一般情况下,每年基础货币发行量应尽力避免10%以上的增长率。

其次,控制物价指数。通货膨胀是客观存在的,即便每年保持2%~3%的增长,五年也有约10个百分点的债务会被稀释掉。刺激经济的时候,一边是财政刺激,另一边是金融宽松,必须做到宽松有度。在这个过程中,整个经济包括物价、股市、房地产市场都要平稳。其中,物价的平稳是基础性的、前提性的,这也是一种很重要的办法。

最后,合理控制财政赤字。20年来,我国每年财政赤字的上限控制在3%以内,近十年在2%~2.3%,留有余地,这是十分明智合理的。从五年、十年的长周期看,财政赤字的平均增长率应该控制在GDP的3%以内。当然,在发生自然灾害、经济危机、社会危机等突发性灾难的情况下,财政赤字突破3%、5%在所难免。为了帮助地方政府化解难题,需要多发低利息的置换债,特殊情况下,发一些特别国债,以解决逆周期调控的特殊需求,也是理所当然的。

(二)企业层面去杠杆要从宏观上形成目标体系和结构。假如我国国民经济宏观杠杆的目标是下降50个百分点,杠杆率维持在200%左右比较合理,那么,今后5~10年,居民和政府的负债控制在50%左右就很好,要害是把企业160%的负债率降低40~60个百分点到100%~120%。这是一个定量定性的宏观目标,应该用5~10年坚定不移地努力实现。

企业债务的化解方式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是核销破产。对于“僵尸”、亏损、坏账较多的企业,或者是产能过剩且完全没有价值的企业,通过破产关闭,坚决出清。如果现在130万亿元企业债务中有5%是必须破产关闭的企业造成的,那么就有6万多亿元的坏账核销。

第二种是收购重组。通过资产重组、债务重组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形成不伤筋动骨的良性去杠杆。例如,对于一部分“有救”的企业,通过债转股解决其较重的债务负担。债转股与破产的区别在哪里?一家企业破产的时候,债务也许只能清偿5%~10%,其余90%~95%就成为银行的坏账;如果这家企业的生产链还是好的,通过债转股,可以把债权转成股权,债权方变成股东,分享利润,不需要企业还本付息。并且真正有效的债转股一般对债务要打个折扣,比如5折、7折。如果一个城市的企业坏账有100亿元,那么通过债转股核销50亿元,剩下的50亿元变成股权,企业的资本金能够得到有效充实。如果企业的资质、技术、产品链尚可,那么这个企业可能就被救活了。2000年前后的国有企业改革,实施了1.3万亿元的债转股、债务剥离,对活下来的企业减免了约5 000多亿元的债务。对银行来说,1.3万亿元并没有完全坏账,会核销一部分,但资产管理公司得到了全部债权,一般能从经营条件转好的债转股企业中回收60%~70%的债权,真正核销的坏账在40%左右。这项改革在后来的十年形成了四大万亿元级的资产管理公司,取得了巨大成功。如果现在我国130万亿元企业债务有10%需要通过债转股、收购兼并等资产管理手段重组,实现结构调整、经营改善、恢复生机,那么银行方面即使打个对折,核销6万多亿元,还能回收6万多亿元本金。在资产重组方面,分享一个案例。我曾经调研一家企业,主要做空调压缩机、冰箱压缩机里的铜管,总经理是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人大代表。这家企业一年生产铜管50万吨,国内市场占有率60%,每年产值500亿元,位列中国500强、世界500强。然而,在顺周期的时候,很多省市领导请他去投资,他面子磨不开,不得不到处布点,产能达到了80万吨,负债100多亿元,净资产只剩下5亿元。后来,市场情况大变,80万吨产能都停产了,债务也无法偿还,这位阳刚气十足的总经理甚至还流下了眼泪。其实,这家企业的资质能力、技术工艺水平还是好的,产生的坏账并不是因为炒股票或者炒房地产,而是都投在了机器设备里,属于产能过剩领域盲目决策的失误,是可以进行资产重组的。当时的市场还可以消化30万吨的产能,但是因为银行抽回资金,他的企业全线停产了。我请重庆的一家企业以委托加工的方式采购原材料,然后请这家铜管企业加工、生产销售,通过银行不能抽取委托加工资金的封闭运行的办法保护了这家企业的生产力、300亿元产值和几千名工人的饭碗。同时,我请这位总经理把沿海的一些停产的铜加工厂搬到重庆,由于重庆的税收、要素成本都比较低,利润就会比较高。另外,我还组织相关企业增资入股这个企业,组织企业与银行等债权人协商,通过多种方式核销一些企业债务,这家企业最终通过增资减债,负债率从95%下降到60%以内。经过几年的发展,这家企业又变成了很好的企业。债务重组最重要的是,要针对坏账欠债的困难企业拿出整改的具体方案,如果只是把债务包层层转包,那是务虚、套利。比如,某银行有100亿元坏账,该银行把这100亿元打包按20亿元卖给资产管理公司,资产管理公司把大包拆成小包,最后按30亿元又转出去。如果是这样的层层转包,最后接盘的人有什么能力帮助企业完成债转股或债务重组呢?倒霉的还是实体经济。

第三种是提高股权融资比重。在接下来的3~5年,如果每年全社会新增融资中的股权融资比例能从9%、10%增长到20%、30%,甚至50%,债权融资比例降到50%,那么每年可以增加8万亿~10万亿元股权,3~5年里企业债务会减少30万亿~40万亿元。这里的股权融资涉及股市、私募基金以及其他各种直接投资。

上述三种方式,第一种是坚定不移地把没有前途的、过剩的企业破产关闭,伤筋动骨、壮士断腕,该割的肿瘤就要割掉;第二种是通过收购兼并、资产重组柔性地去掉一部分坏账和债务,同时又保护了生产力;第三种是新增融资中的股权融资从10%增加到30%~50%。我相信,通过这三种方式降低企业杠杆,结合国家层面调控M2增长率和物价指数,那么三到五年我们去杠杆的宏观目标就会实现。

(三)金融机构层面过去十年,我国产生了几十万个各种各样的非银行金融机构,搅动着100万亿元资金。这些资金在不同的机构里转来转去,每转一个地方都要加一点利息,最终流入实体经济的资金利息一般都在15%~20%。非银体系原本是商业银行的必要补充,既能化解一些信用不足的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也能覆盖民间无牌照的非法集资、高利贷等活动范围。但是近几年,非银体系乱象丛生,亟须脱虚向实。所以说,中国金融的乱象,不是银行、保险单个金融机构的风险,而是从银行到保险、保险到证券跨界叠加产生的系统性风险。由于监管部门是垂直监管,跨界的不监管,导致整个几十倍的杠杆,在每个垂直系统孤立地看,往往表现为不违规的三、五倍杠杆,但一旦跨界来看就变成了很大的风险。因此金融系统去杠杆、防风险,要围绕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严格监管业务的脱实就虚,对于套利杠杆行为尤其要加强跨界监管、穿透式监管。

(四)资本市场层面近年来,中央政府加大了对资本市场基础制度的改革力度。事实上,资本市场是去杠杆的撒手锏。如果中国股市涨1 000点,从2 500变成3500,市值增加20万亿元,那就等于上市企业股权资本分母做大了,负债率就能有所降低。如果股权资本不增多,一味通过拼命抽债务,来降低债务率,分母总资产也可能随之减少。企业很可能因股权质押的资产被债务穿透,现金流断裂而崩盘。美国的资本市场,十年里指数翻了两番,从6 000多点到28 000点,市场的市值翻了一番多,从14万亿美元上升到30多万亿美元,企业负债率大幅下降的状况值得我们借鉴。所以,把股市搞好是很重要的并且是良性的去杠杆手段,同时也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一个重要的立足点和支柱。资本市场是国民经济晴雨表,同时也是资源优化配置非常重要的渠道,然而我国资本市场的这两个功能似乎都失灵了。最近中央政治局强调要健全和加强资本市场的基础性制度的发展和改革,这一表态分量很重,我对中国股市成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撒手锏充满信心。

(五)房地产层面房地产的高杠杆既包含房地产企业开发过程中的高杠杆融资,也包括老百姓大比例的抵押贷款。控制好这两个环节,至少能削减20%的中国宏观经济杠杆率。房地产开发商方面,欧美国家的房地产开发商负债率一般都低于50%,我国则在85%左右。为解决这个问题,一是应要求房地产开发商在买地时必须使用自有资金,不能靠融资借款来买地。政府只要控制住土地出让这一关,房地产开发商的债务就能下降到60%左右。二是规范和管控好房产商的开发贷,尤其是多账户多头举债、高杠杆举债。三是控制好房屋预售环节。一般来说,房屋封顶以后,进入装修期间,提前半年、一年预售有其合理性,但很多房产商刚打地基,就开始卖楼盘、搞预售,两三年交不了房,这种无息欠债、隐形加杠杆行为必须严格管理。只要这三项融资措施规范到位,房地产开发商的负债率就有可能降到50%以下。另一方面是老百姓购房按揭贷款的规范。要坚决杜绝零首付全按揭贷款,杜绝首付贷业务,遵循首套房20%~30% 首付,二套房40%~60%首付,第三套房零按揭的按揭规则。总之,只要把土地出让、开发贷、房屋预售和首付比例这四个环节管控好,房地产行业的高杠杆问题就能得以缓解、化解。从宏观上看,

以上五个方面五管齐下,辩证、系统、协调,一起加力,就可以实现良性的去杠杆。

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之路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国企改革方向是混合所有制,也是要求国企转制为股份制、股份有限公司。而上市公司恰恰是最规范、最典型的股份公司。资本市场是孕育股份有限公司的温床,是培育股份有限公司发展的基地,通过资本市场发展的各类公司都是股份有限公司,都是公众公司,是比一般公有制还更广泛的公有制——公众公司。(中国特色估值体系孕育着国企与资本市场结合的未来

资本市场三大问题

中国资本市场目前还存在着不少需要进步的地方,概括起来大体有九个方面:

一是总量还小,目前国民经济证券化率还有巨大的成长空间。

二是交易所竞争力不够,交易品种和数量还不丰富,商品期货和衍生品市场有待发展,债券市场发展滞后。

三是市场分割,比如A股、B股、香港红筹、H股,债券分为银行间中票和交易所债券,这些市场分割降低了资本市场的有效性。

四是发行机制不健全,注册制还没到位。

五是退市制度不健全,目前总体上还只有说法,没有真正到位。

六是上市公司整体质量和治理水平有待提高。

七是证券公司综合实力、竞争力较弱,主要靠经纪业务支撑,直接投资、并购顾问业务能力不高,证券公司行业集中度太低。在成熟市场,前10位的证券公司一般能占到全行业业务量的60%以上,而这一比例中国目前还不到30%。

八是投资者结构不合理,散户投资者多、机构投资者少,保险资金、养老金投资规模小,PE(私募股权投资)发展不规范,运作模式、风险管理、资金来源和托管方式都有问题。

九是发展和监管的法律体系和法律制度建设需要加强。

深入分析当下资本市场存在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归纳一下,最主要的问题表现在“三个弱化”。

一是国民经济晴雨表功能的弱化。比如,21世纪以来,中国的GDP从2000年的十几万亿元增长到现在的80多万亿元,规模翻了三番,增长了八倍,基本上每五六年翻一番,但是资本市场的上证指数在2000年是2 000多点,现在还是2 000多点,几乎没变化。如果从2008年的时点算起,那一年上证指数从6 000多点跌到2 000多点,现在差不多也是2 000多点,而从2008年以来的中国经济十年差不多翻了两番。中国资本市场晴雨表的功能弱化,显然有体制机制性的毛病。

二是投入产出功能的弱化。分析中国的工业,最近几年的营业额利润率基本上在6%左右。利润占营业收入的6%,净资本回报率平均达到10%左右,如果用市盈率匡算中国工业PE(市盈率)估值是10倍左右。这说明我国经济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动下稳中向好,效益在不断提升。但是,我们的资本市场目前的总市盈率是20倍左右,如果去除市盈率只有五六倍的银行等金融机构,我们的资本市场平均市盈率几乎在50倍上下,投资回报效益非常低,这说明资本市场的体制机制有问题。一个长期缺少投资回报的市场,一个只想圈钱、融资的市场,最后的结果是融资也融不成。想想近十年,IPO发行闸门多次开开关关,经常为人诟病,以至于内地资本市场一年的发行量不如香港地区的资本市场,根本原因就在于投资价值低、回报效益差,所以发行一阵,停发,再发行,再停发,周而复始。

三是资源优化配置功能的弱化。不管是科技独角兽企业的成长,还是创新企业的驱动,我们资本市场的成功案例并不多见,资源配置优化功能弱化了。这三个问题的长期存在对资本市场是不利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资本市场再出发,就是要围绕中国资本市场晴雨表功能、投入产出功能、资源优化配置功能“三个弱化”的问题采取措施、深化改革、加以解决,就是要从长期的、经济的、法律的、制度性措施而不是短期的、行政的措施进行深化改革,要从体制机制性的角度进行突破,从基本面特性、基础性制度的角度进行一些纵深的研究,要从开放的角度把国际成熟市场中一些有效运行的基础性制度引进到我们的市场中。

调整资本市场基础性制度的建议

一、去除制度障碍,鼓励上市公司回购并注销本公司股票

二、遏制大股东高位套现、减持股份的行为

三、建立上市公司愿意分红、国内外机构投资者愿意更多更久持有我国股票的税收机制

四、取消股票交易印花税

五、完善年金制度;改革现行住房公积金制度,可与年金制度合二为一;构建老百姓愿意购买个人商业保险的良性机制。以此充实长期资本来源,成为资本市场机构投资的源头活水

全世界230多个国家和地区当中,只有新加坡和中国有公积金政策,其他国家和地区都没有,这说明公积金制度本身是个案,没有普遍意义。

新加坡的公积金、养老金、医疗金并不是分门别类独立存在的,而是一个整体,是可以互相打通的。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公民住在公房系统里,没有使用住房抵押贷款的需求,那么买房的公积金也就用不上了。但是当该公民身体出问题时,他的公积金账户的钱是可以用来治病的。如果这位公民的身体很好,住房又不用公积金贷款,那么这笔钱积累下来,到最后可以增加他的养老金总额。我国从新加坡学来公积金理念,落实的只是单一的住房公积金,结果就变成另外一个概念了。

当初上海在1990年仿照新加坡实行公积金政策时,中国的房地产市场还没发展起来,整个中国还在实行公房分配制度,当时每个家庭的人均住房面积只有7~8平方米,住得非常拥挤,人民的居住环境亟须得到改善。当时的矛盾是要建造更多的房屋,但是国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建造,由此才考虑设立公积金的政策,通过个人出一些、企业出一些形成城市公积金,以公积金贷款支持一些企业集资建房,集资公助,来改善职工住房。应该说这个政策对当时的上海来说是合适的,确实激活了上海的房地产市场,并普及了商品房的概念。

到了1994年前后,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开始崛起,土地批租等政策开始成熟,一大批房地产开发商开始涌现,住房开发量激增。1995年以后,几乎所有的商业银行都开始提供抵押贷款业务。发展到现在,中国的房地产系统已经基本建立,购置商品房的商业贷款体系渐成主流。到2018年底,中国个人住房贷款余额达25.75万亿元,而公积金个人住房贷款余额为4.98万亿元,在整个贷款余额中不到20%。也就是说,老百姓的债务主要为商品房的商业贷款,如果我们能够针对不同人群制定贷款利率优惠政策,是完全有可能用商业贷款补足公积金贷款取消所带来的20%空缺的,同时并不增加老百姓的住房贷款债务。 所以,当商品房市场循环形成的时候,公积金最初的使命已经基本完成,其为人们购房提供按揭贷款的功能完全可以交由商业银行来解决。

改革现行的公积金制度,代之以建立新的年金体系并不会降低老百姓的公共福利,而是会带来更大的财产增值。年金相较于公积金,其优势在于年金投资理财政策的灵活性,能够投资资本市场和货币基金市场,这对于每一个缴存者而言具有更大的吸引力。

六、尽快建立有效的退市制度,打破我国股市IPO的“刚性兑付”

七、鼓励“独角兽”企业在股市健康发展

八、赋予证券公司客户保证金管理权,提高其金融地位,使之真正成为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中坚力量

九、建立中国系统重要性股票监测制度并以其为成分股,重新设立“中国成分股指数”

十、针对“中国成分股指数”设立国家平准基金,替换现在具有准平准基金功能的证金公司

十一、建立金融市场预期管理的长效机制

完善两项根基性制度:注册制与退市制度

科创板

中国股市的一个缺憾就是20多年没有培养出太多高科技创新企业,资源优化配置的能力不强或者说成果不那么多,一些能够成功发展的高科技企业都跑到境外上市了。 我认为,原因在于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在科研本身。我们的科研成果产生是从0到1,原始发明、知识产权形成了,给这些创新的领头羊、知识产权的拥有者70%的知识产权。 接下来,投资者对这个过程进行投资,不管是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学校、单位,都只占30%。知识产权的70%给了发明人,但是发明人不一定能够把发明成果转化为生产力。 在美国很重要的一个法案是20世纪80年代出台的《拜杜法案》。《拜杜法案》规定,凡是知识产权发明,1/3收益归投资者,这跟我们差不多;1/3归原创发明人;还有1/3收益属于那些把发明成果转化成生产力的人,转化也是一种知识产权。 这样就有原始创新的知识产权和转化的知识产权,如果发明人既创新又转化,70%归发明人。如果发明人做不了转化,那他也就无法享受后续的收益,永远是一个0。只有别人帮助他进行转化,才能产生后续的收益。

在硅谷孵化器里的孵化企业,大部分是自己没有发明知识产权的,是到市场上,到其他大学把知识产权拿过来,签一个合同,帮助发明人把知识产权转化成功,然后把这个知识产权在市场上卖出去获得收益,然后发明人、转化人、投资人各拿1/3。这个制度很重要,有了这个产权制度,转化人的原始股权、知识产权发明人的原始股权都跟股市联系在一起。 第二个环节是要有中长期投资理念的风险投资基金或私募基金。这些基金投资管理者,具有独到的投资眼光,真正进行风险投资和股权投资。 第三个环节是资本市场要做到企业管理权与股东所有权两权分离。有知识产权或者有转化孵化权的经营者可以依靠知识产权和转化孵化权来上市。上市过程是企业资本扩大一万倍、十万倍的过程,资本巨大的投资可以把原始经营者的股权稀释到1%、2%,这个时候经营者如果按照常规的逻辑就搞不下去了。 所以很自然地就提到VIE(可变利益实体),同股不同权。在高科技和创新科技里,这种股权结构变得合情合理、理所当然,相当于两权分离。这是知识产权换来的,是创业者打拼出来的。一个科技创新企业经过A轮、B轮、C轮募集资金直到上市,决策层哪怕只占10%股权,还是这个公司的掌控者、决策者、经营者。包括战略投资者在内的各类股东,哪怕占了90%的资本股权,其可以分红,也可以监督公司财务,但是不干预经营管理。因为A股市场没有这样的制度安排,所以诞生不了这一类的创新企业,更产生不了独角兽。 第四个环节,科创类企业上市门槛比较宽松。A股市场要求企业有若干年经营的历史、有若干年经营的利润,而科创企业刚成立,阅历不够,效益还没有,按常规就不能上市,所以这样的企业要上市就需要有一个科创板。 总之,要从改革的角度把基础制度相关联的机制建设到位。用注册制的方法推进科创板,是非常重大的一件事情。推进以后当然也会有一批企业退市,进得快,退得也快,优胜劣退,这样才能做到流水不腐。

房地产长效机制建设

房地产和实体经济存在十大失衡

土地供需失衡

土地价格失衡

房地产投资失衡

按经济学的经验逻辑,一个城市的固定资产投资中,房地产投资每年不应超过25%,这可以从国际上房地产运行的“1/6理论”中找到答案。 正常情况下,一个家庭用于租房的支出最好不要超过月收入的1/6,用于买房的支出不能超过职工全部工作年限收入的1/6,否则就会影响正常生活。按一个人一生工作40年左右的时间计算,用6~7年的家庭年收入买一套房是合理的。对一个城市而言,GDP也不能全部用来投资造房,正常情况下,每年固定资产投资不应超过GDP的60%,否则就无法持续健康发展。固定资产投资不超过GDP的60%,再加上房地产投资不超过固定资产投资的25%,也符合“房地产投资不超过GDP的1/6”这一基本逻辑。这就是我在重庆工作期间一再强调的“房地产投资不要超过固定资产投资1/4”的理论出发点,并且实践证明这是合理的。 目前,在全国32个省会城市和直辖市中,房地产投资连续多年占GDP 60%以上的有5个,占40%以上的有16个,显然高于正常水平。有些城市房子造得很多,而基础设施、实体经济、工商产业没有跟进,出现了“空城”“鬼城”等现象。一些地方的固定资产投资绑架了国民经济发展,成为稳增长的“撒手锏”,而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越高,失衡就会越严重。

房地产融资比例失衡

2011年,全国人民币贷款余额为54.8万亿元,当时房地产贷款余额为10.7万亿元,占比不到20%。这一比例在逐年提高,2016年全国106万亿元的贷款余额中,房地产贷款余额为26.9万亿元,占比超过25%。这意味着房地产占用了全部金融资金量的25%,而其贡献的GDP只有7%左右。2016年,全国贷款增量的45%来自房地产,一些大型国有银行甚至有70%~80%的增量来自房地产。从这个意义上讲,房地产绑架了太多的金融资源,导致众多金融“活水”没有进入实体经济,这是“脱实就虚”的具体表现。

房地产税费占地方财政收入比重过高

近些年来,在中央和地方的全部财政收入中,房地产税费约占35%,考虑到房地产税费属地方税、地方费,与中央财力无关,其与地方财力相比较则所占比重过高。全国10万亿元地方税中,有40%与房地产有关,加上3.7万亿元的土地出让金后,13万亿元左右的全部地方财政预算收入中,有近8万亿元与房地产有关。政府的活动太依赖房地产,地方政府财力离不开房地产,这也是失衡的。

房屋销售租赁比失衡

欧美国家所有的商业性房屋中,用于销售和用于租赁的房屋大概各占50%。其中租赁分为两类:一类是开发商开发后自持物业出租,比如新加坡70%~80%的居民租住在政府持有的公租房中;另一类是由小业主和老百姓购买后出租。近十年,我国开发的房产中90%以上是作为商品房、产权房进行买卖的,真正用于租赁的不到10%。

这一失衡有什么影响?

房价收入比失衡

按照“1/6理论”,用6~7年的家庭年收入买一套房是合理的,但现实情况远非如此。从均价看,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杭州等一线城市的房价收入比往往已达40年左右,这个比例在世界上已经处于很高的水平。考虑房价与居民收入比时,必须要用高收入对高房价,低收入对低房价,均价对均价。有人说,纽约的房子比上海还贵,伦敦海德公园附近的房价也比上海高,但应当注意的是,伦敦城市居民的人均收入要高于上海几倍。就均价而言,伦敦房价收入比仍在10年以内,我国却高得离谱!

房地产内部结构失衡

在一、二线城市,由于土地供不应求,房产开发量也供不应求,在限卖限购的情况下其房屋库存去化周期只有三四个月,一旦放开便会无房可供;而有些城市的库存去化周期为十几个月,甚至三四年。这是一种不均衡,是一种资源错配。只有为供不应求的城市多提供土地,供过于求的地方则不再批地,才能把错配的资源调控回来。

房地产市场秩序失衡

有的开发商在利益驱使下,将原来规划为写字楼的用地改建为住宅,原来规划为工业用地的改为商业用地,将原定1∶2的容积率改为1∶3、1∶4,甚至1∶10。

政府房地产调控失衡

很多时候仅在需求侧调一调、控一控、紧一紧、缩一缩,较少在供给端上进行有效的结构性调控,这是政府在调控方面的缺陷。

以上房地产行业存在的十大失衡会造成很多不良后果。第一,高昂的房地产成本会恶化实体经济投资环境,使实体经济脱实向虚。第二,加速了房地产泡沫积聚,社会上的资金不再投向实体经济,而是各行各业都转向房地产。第三,实体企业的职工因房价过高买不起房子,会逼迫实体经济搬离高房价地区。长期来讲,房地产价格按GDP增长率和城市居民收入的实际增长率同步增长是符合经济规律的,泡沫性的高房价对实体经济和国民经济的负面影响和伤害是显而易见的,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并认真加以解决。

建立房地产调控五大长效机制

“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的定位,综合运用金融、土地、财税、投资、立法等手段,加快研究建立符合国情、适应市场规律的基础性制度和长效机制,抑制房地产泡沫。

长效机制之一:土地

第一,控制土地供应总量。土地供应要做到“爬行钉住,后发制人”,土地供应总量应当爬行钉住人口增加,根据人口增量逐步增加土地供应。超前规划,规划意图能否落地,不仅是土地问题,而且涉及产业集聚能力、基础设施配套能力、投融资匹配能力等因素。在这些因素中,土地应是殿后因素,而不应成为招商引资、盲目扩张的领头羊。

长效机制之二:金融

第一,坚决守住开发商用自有资金拿地这条底线。开发商搞房地产 的资本金和社会融资比例一般应该在1∶3,而现在全国房地产的平均融 通量保守估计在1∶9,甚至有的开发商可能达到了1∶50。

第二,坚决防止开发商多账户借款。

第三,认真管好住房抵押贷款。如果这一比例过高,如零首付,就会造成房地产泡沫,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如果这一比例过低,如零抵押,则会使老百姓买房困难。应根据不同需求层次和房价走势,实施差别化的抵押制度,把握好不同情况的比例,比如首套房二八开、三七开,二套房五五开或四六开,三套房必须全款购买。

长效机制之三:税收

第一,形成高端有遏制、中端有鼓励、低端有保障的差别化税率体系。

第二,适时征收房产税或物业税。

第三,研究征收土地增值税。欧美国家和我国台湾都要征收土地增值税,即在扣除成本后,增值50%以内收40%的税,增值50%~100%收50%的税,增值100%以上收60%的税。目前我国土地增值税法尚未出台,土地增值税的暂行条例虽然在1993年已经颁布,但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与城市国有土地同等入市。同权同价拍卖后,如何征收增值税,并未明确,导致税收上缺少房地产土地资源类的税种。

长效机制之四:租赁市场

第一,完善政府公租房体系。

第二,培育商品房租赁市场。

长效机制之五:地票制度

我国人口众多,人均耕地不足世界水平的一半。在加强土地集约利用的同时,探索建立农民进城后退出农村宅基地和建设用地的新机制。在过去一两百年大规模的城市化进程中,各个国家和地区的耕地不但没减少,反而有所增加。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在农村,由于农村居住分散,人均建设用地在250~300平方米,而城市用地比较集约,人均用地在100平方米左右。理论上讲,一个农民进城可以节约100多平方米的建设用地,若把它复垦,耕地必然增加。但是中国农民“两头占地”,农村的宅基地和建设用地没退出,城市又为其匹配了建设用地,所以全国耕地总量不断减少。

地票制度可以较好地解决这一问题。所谓地票,就是指将闲置的农民宅基地及其附属设施用地、乡镇企业用地、农村公益公共设施用地等农村建设用地,复垦为耕地而产生的建设用地指标。地票形成和使用的四个基本环节为:复垦—验收—交易—使用。通过这个过程,农民进城了,农村闲置的宅基地和建设性用地变成了耕地,被开发的城郊接合部的耕地面积小于农村复垦的耕地面积,耕地总面积就增加了。

一方面,地票制度具有反哺“三农”的鲜明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层次:

第一,落实了最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地票制度将用地模式由“先占后补”变为“先补后占”,避免了过去占多补少甚至只占不补的现象。

第二,打破了土地资源配置的空间局限。地票作为一种虚拟的标准化交易品,具有虚拟性、票据性和很强的辐射性,通过土交所实现交易,可以让身处千里之外偏远地区的农民享受到大城市近郊的级差地租。

第三,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利。增加农民收入,关键是提高农民财产性收入。重庆每亩地票均价20万元左右,扣除2万多元的复垦成本,净收益大概为18万元。这笔钱按15∶85的比例分配给集体经济组织和农户,每亩地农民能拿到15万元左右,这是一笔很大的财产性收入。同时,地票作为有价证券,可用作融资质押物,为农房贷款的资产抵押评估提供了现实参照系,从而解决了农民信用不足的问题。

第四,推动了农业转移人口融入城市。通过土地复垦和地票交易,农民工进城有了“安家费”,相应的养老、住房、医疗、子女教育及家具购置等问题,都能很好地解决,无疑可以让转户居民更好地融入城市。

另一方面,地票制度在城市房地产调控,特别是土地供应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近几年,国家逐步控制新增建设用地计划指标,在建设用地配置使用上又主要供给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和工矿仓储用地,房地产用地供给不足。地票制度形成的土地指标是市场化指标,可以等效于国家用地指标,专门用于房地产开发时的征地需求,从而解决了房地产开发用地不足的矛盾。

房地产业未来趋势

从未来的趋势来看,房地产市场长效的、长期的、围绕基本面的趋势与供给侧改革的结构性趋势息息相关,可以从六个方面对房地产业供给侧结构性趋势进行概括总结。

趋势一:中国房地产市场的新房交易规模将逐年降低。

1990年以后,中国房地产业蓬勃发展,启动了开发商土地批租、老百姓抵押贷款等市场化改革。到了1998年、1999年的时候,中国一年新建房的销售量达到了1亿平方米。过去20年间,中国房地产市场新房销售规模从1亿平方米持续增长到了17亿平方米。当前,我国人均住房面积已经达到50平方米,困难家庭住房改善的要求逐渐降低。未来尽管还会继续存在住房改善的需求,但只是局部性、结构性的,从总体上看人均住房面积不足的现象将逐渐消失,房地产市场交易规模已经达到顶点,未来交易总量可能呈现趋势性缩减。当然,这个萎缩量不会是一年20%~30%,而是会呈现未来十几年逐步下降的趋势,十几年后每年新房竣工销售量将下降到10亿平方米以下。

趋势二:中国房地产的建设将集中在三大热点地带

过去十几年以来,无论是沿海发达地区还是中西部地区,无论是大中型城市还是小城市、区县城市,房地产市场可谓“全面开花”,我国经历了一个全民造房的时代。往后的十几年里,房地产市场不会再“四面开花”,不会再呈现“东西南北中全面发热”的状态,但房地产市场依然还会成为热点,并且新房的建设主要将集中在三个热点地带。一是中心城市,即省会城市和同等级别区域性的中心城市。二是大都市圈。超级大城市会形成都市圈,都市圈里的一些中小城市也可能成为房地产发展热点。三是热点地区的城市群。城市群中的大中型城市往往也会是今后十几年房地产开发的热点。

趋势三:中国房价平均增速将不高于GDP增长率

过去十几年间中国房地产价格与新房开发数量呈现相同的趋势,基本都是五年翻一番,十年翻两番,十七八年翻三番。上述现象产生的原因,大致上可以总结为三点。当然,任何商品价格的涨跌往往都离不开这三个原因:

其一,商品的供求关系。过去十几年时间里,中国房地产市场是供不应求的,人均住房面积从只有10平方米逐渐增长到50平方米的发展过程正是短缺经济下“补短板”的过程。强烈的住房改善需求支撑着新房越建越多,房价越涨越高。

其二,商品的货币属性。房价上涨与货币发行有一定的关联,通货膨胀始终是一种货币现象。从广义货币的发行来看,2004年我国M2发行量仅仅20多万亿元,此后10年间保持10%左右的增长,个别年份的增长率甚至达到了20%左右,2018年M2发行量已经高达180万亿元,截至2019年6月,M2发行量更是达到了190多万亿元。十年间,M2发行量翻了三番,如此大量级的货币如果进入实体经济,就会引起商品市场的价格动荡。幸运的是,房地产市场吸收了一大块资金,成为M2超量增长的吸收器或蓄水池,使整个社会商品的物价指数增长平稳,但房地产市场却出现“五年翻一番”的情境。因此,货币超发也对房价上涨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

其三,国际市场冲击。任何一个国家的房地产价格都会受到外部经济的影响,例如会受到汇率市场的影响,当然也会受国际经济危机的冲击。在美国经济比较好的时候,不但美国房地产价格看涨,也会拉动世界经济一起往上走,对他国房地产市场也是利好。

过去十几年里,中国房地产价格总体翻两番、区域翻三番,正是这三个因素综合在一起的结果。

展望未来,在房地产供求关系方面,我国已经进入了“局部供不应求,总体供过于求”的阶段,房地产建筑总量出现过剩的现象。“供不应求”的时代结束了,推动房价上升的基本面动力已经严重不足。在货币属性方面,我国当前的M2发行量已经高达190多万亿元,未来十几年里M2几乎不可能再翻两番。近两年内,国家“去杠杆、稳金融”政策已经让M2增长率大体上等于GDP的增长率加上通货膨胀率。可以预计,未来十几年间,M2增长率与GDP的增长率和通胀率将保持同步增长。房地产价格增速大体上不会超过M2增长率,也不会高于GDP增长率,一般会小于普通百姓家庭收入的增长率

趋势四:未来十多年中国房地产企业数量或减少2/3

趋势五:中国房地产企业经营的售租模式会发生变化

整个中国的房地产业在过去几十年里,房地产企业就像皮包公司一样不断地买地造房。造了房子以后就紧赶慢赶地把自己20万、50万平方米的楼盘尽快脱手卖掉,是非常快的流水。大家有时候觉得中国最富的人、最发横财的人就是房地产企业,想象房价涨了10倍,那么房地产企业不是富得流油了吗?其实这是一种想当然的误解。

由于房地产企业是像贸易公司一样快进快出、大周转的商务模式,一手进一手出,比如造了50万平方米,当时的造价成本是1万元,销售价格是1.2万元或1.3万元,如果最后扣掉一切成本有15%的回报,可能已经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了。房地产企业就是造好以后赶快回收,回收以后现金回流,它无法获得房价上涨的超级利润。

近十几年,要说中国房价涨了8倍也好,10倍也好,最高兴的是买下这200多亿平方米房子的老百姓,差不多有1亿多户居民。不管是5年前买的、10年前买的还是15年前买的,这些居民都享受了这十几年房地产的发展,大家都很高兴,尽管这个房子一般是自己住的,看不到涨的部分的钱,但算算账心里也高兴。应该说在近30年的城市化过程中,广大城市居民分享了房地产市场化改革的红利。

在这件事上,李嘉诚让我印象很深。1993年他在浦东搞了一个世纪雅园,因为是自有资金,所以2000年造好以后也不急着卖,先租10年,到2010年,这个房子已经从2000年的1万元/平方米变成15万元/平方米,他就把租赁合同到期的房子全部收回,然后每平方米花了1.5万元装修一下,统统按照15万元/平方米卖掉,立马全部卖光。500套别墅他赚了多少?

当期造了就卖的商务模式不一定是一种好的模式。美国房地产企业基本上自己持有50%、60%的房产,另外有30%、40%比例的房子造好了就卖掉,所以负债率本身是在40%左右。自己持有的50%、60%的房产用于出租,出租三五十年后房价上升的好处就都归房地产企业所有了。但其出租以后也不会把自己的本金全套在里面,既然出租就有租金,有租金就可以用REITs的方法,用每年的租金来付REITs利息,然后有信托公司提供一笔资金。这个资金不是债务,如果信托公司发一笔信托是债务,一般是比银行利息高3~5个百分点的债务;但如果是REITs,就有点像是资产证券化一样,是以现金流作为抵押,比如房子值100亿元,信托公司把100亿元资金给房地产企业。这100亿元资金表现在房地产企业的账上,不是负债100亿元,而是一个资产转换。所以这件事是合理的,是可以做的。 今后中国的房地产企业长期持有租赁的比例会逐渐增加。我认为,十年以后中国的房屋结构中会有50%左右是租赁的,50%左右是商品销售产权房。50%的租赁里面会有20%是政府出资造的保障房、公租房,租赁给了低收入群体。低收入群体只要交的租金能够支付政府保障房款的利息就可以了。政府可以把这个本金给信托公司搞一笔REITs,政府也不负债。REITs的利息只要能按照老百姓付的租赁款保证平衡就行。

以上六个趋势性判断包含新房交易量、开发方向、房屋价格、房地产企业数量、房企负债率和租售并举措施等方面,涵盖了土地供给、企业供给、资本供给、货币供给等诸多内容。总的来说,供给侧的这些变化会影响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影响到房地产以及其他各个关联环节的变化。这是因为,供给侧的变化是根基型的、主干型的,它的变化会对房地产业的各个方面产生显著的影响。

中国房地产的这六个趋势正是我国房地产业实现高质量转型发展的必然结果,是符合当前国民经济发展的规律的,未来它必将成为“新时代”的一个“新常态”。

未来政府调控方式

有六个调控原则,政府只要把它做好、做到位了,房地产业就一定能调控好。

第一条原则,管好房地产投资占城市固定投资的比例,高潮时占比不超过25%,正常时控制在15%左右。

第二条原则,房地产企业买地不要负债,不能背着银行搞土地批租。

第三条原则,管住政府卖地的地价。一般房价是地价的三倍。

第四条原则,管控好买房家庭的抵押杠杆。

第五条原则,任何一个地方造房子要控制住前文提到的人均住房面积、写字楼面积、商铺面积这“三个”总量。

第六条原则,推动住房双轨制体系建设。形成产权房、租赁房和商品房、保障房体系。就是整个房地产市场形成50%左右是商品产权房,50%左右是租赁房,租赁房里有40%是政府保障性公租房,60%是房地产企业的商业化租赁房,这样形成双轨制的一种商业、零售、销售、经营的状态。政府用这些市场化的调控方法,将使整个房地产秩序良好。

总之,实际上就是实打实地按经济规律,把这几个方面坚决地、合理地调控住。房地产企业就应该按照上述六条调整运行方式和行为心态的原则来加强自我约束。

如果能达到上述这样,那我们国家今后的十年中,房地产还是支柱产业,房地产产生的GDP至少会占全部GDP的6%左右。

房地产开发企业要摒弃的几种运行方式

第一,避免在存量和在建量过剩的地区搞开发。

主要分析三个指标: 一是人均住房面积。人均住房面积一般在人均40平方米左右,如果超过太多,就坚决不要去建。

二是写字楼面积。一个城市有多少写字楼是合理的呢?实际上,一般中等城市每2万元GDP造1平方米就够了,大城市每平方米写字楼成本高一些,资源利用率也会高一些,大体每平方米4万元GDP。如果一个城市远低于这个水平,说明写字楼是过剩的。

三是商场面积。商铺建多少,应该基于这个地区的商业零售额,差不多可按每年每平方米2万元销售值计算。

第二,避免在基础设施、公共设施全无的地区搞造城开发。

从规划角度看,城市化进程中,一个建成区该规划建设多少道路、桥梁、铁路、港口、地铁、电力、自来水等基础设施,建设多少学校、医院、文化娱乐、园林绿化等公共设施,以及建设多少工厂、写字楼、商铺、住宅,等等,既要从规划总量上平衡,也要有合理的时序安排。建设时序上,何时何地建设道路桥梁,何时何地配套学校医院,总体上要从整个城市发展来谋划,具体应由多元化的第二、第三产业市场主体按市场需求跟进发展。房地产开发理应在城区中某一“七通一平”基础设施已基本就绪的地块上搞开发。

第三,避免搞长周期的开发。

第四,避免借钱融资买地,高负债率的搞开发。

第五,避免各种巧立名目、违规销售式地搞开发。

中国房地产企业多,竞争很激烈,于是各种玩概念、吸引眼球的做法都有。

一类是前期打着商业地产、工业地产、养老地产、旅游地产、医疗保健地产、智慧城市地产等旗号搞开发。须知,这些名目其实都是专业性很强的领域,需要长周期研究、长周期提供管理服务,不可能大家都成为这些专业领域的开发商。一定要沉心静气,让这些专业领域的企业主动配套房地产,而不能是房地产开发商自己拉个名头、浮光掠影地搞一番。

还有一类在销售环节,为了制造热销场景拉人头搞烘托;为了快销回笼资金,要么将一个房子划成几块搞碎片化销售,要么搞售后返租,制造金融风险。

第六,避免不专注精品生产,在规划设计、建设施工上不下功夫。

房屋质量,重在前期规划设计和建设施工。如果前期的产品设计不用心、不下功夫、无特色,不能结合当地的文化元素因地制宜地设计出高品位的房屋,就形不成品牌,卖不好房子。因此,规划设计千万不要一张图纸干全国。对企业来说,最重要的是产品,房地产开发商最重要的产品就是房子,房屋质量是开发商安身立命的本钱,也是市场竞争的优势所在,一定要加倍重视。

第七,避免售后服务简单化,不重视物业管理。

新时代房地产开发商要积极主动适应时代需求,加快从过去高速扩展、粗放建设、高融资、高债务、高地价、高房价的运营方式转向让人民得更多实惠、享受更美好生活的运营模式,努力实现长周期、可持续、高质量的发展。

国有企业资本运作与地方政府营商环境改善

国有企业的功能、比重以及基本运作

国有企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功能

具体来看,国有企业在中国经济社会中的具体功能主要有以下五条:

第一,国有企业在我国基础设施、公共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提供方面起着引领性、基础性作用。基础设施、公共设施的投资建设前期投入高、产出回报慢,不是短期市场行为,也不是急功近利者关注的重点。尽管现在已有一些基建项目可以通过PPP的方式让非公有经济参与,但相当一部分的基础设施、公共设施项目只能由国有企业来建设。

第二,在国家相关产业发展进入危机和艰难的时刻,国有企业是稳定力量和中坚力量。在国民经济局部领域发生危机之时,政府不能仅仅作为市场的旁观者、守夜人,也应当有所作为,发挥政府在资源优化配置中的协调作用。在危机时进场托盘,危机过后择时退出,使危机中的企业摆脱困境、安然重生。当然,这样的协调工作有些不宜由政府直接参与操作,而由国有企业出面,采取一些准市场化的手段,往往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2018年,政府在解决舆论热议的民营企业质押穿透平仓问题时,国有资本就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三,在落实宏观调控政策的时候,国有企业将是一股重要的支柱型力量。

第四,国有企业在国家财力上也扮演着“准政府”角色,甚至可以说是政府第三财政的一个重要财力来源。

第五,国有企业是促进社会公平的一股重要力量。

国有经济与民营经济协同发展

21世纪以来,尤其是国务院国资委成立以来,国有经济布局有了战略性收缩和调整,为民营企业发展腾挪了市场空间。在国民经济发展中,国有经济与民营经济有着不同的经济定位,国有经济更“稳”,民营经济更“活”。一方面,国有经济与民营经济总体上存在着产业链上下游分工。对于那些投资周期长、投资量大、回报慢、风险大的基础设施产业和尖端产业,往往是由国有企业首先布局和投入,而民营企业面临更好的适合自身比较优势的获利机会,更多地投入中下游的相关产业中。另一方面,国有经济为民营经济发展提供了稳定安全的社会经济环境。国有经济发挥了国民经济发展的“稳定器”作用,整体看可以减轻经济波动的幅度,有利于社会经济平稳发展。分行业看,国有能源企业、交通运输基础设施建设等企业确保了能源、交通运输的安全及服务供给的稳定;国有电信企业推动我国信息通信领域的跨越式发展,为移动支付、共享单车等互联网应用的兴起奠定了基础条件。(电信等企业交给民企会怎样?有案例吗?)

国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底线

以广东省为例,在20世纪80年代到2000年非公经济比重每年增加2%左右,近二十年每年增长不到一个百分点,这种占比增长率的放缓并不是“国进民退”,而是到了天花板。

如果非公有制经济有70%,那中央加地方的国有企业产生的经济贡献实际上只能占到GDP的不到10%。中国坚持国有经济公有制为主导、多种所有制并存,坚定不移地推动两种所有制共同发展,这是我们的宪法精神和基本路线决定的。GDP中约20%的贡献来自政府,加上央企和各类地方国企占20%左右的比重,整个公有制经济保持40%左右的比例是合理的,也是必要的。我们说公有制经济为主导,并不等于其在GDP的比重要占大头,但是也绝不能让国有企业所体现的公有制经济比重趋于零。从这个意义上讲,当非公有制经济占GDP比重达到了60%的时候,这个比例不会像之前一样保持持续增长的态势,比例不再增长或放慢增长,并不意味着是“国进民退”或者是政府对民营经济不够重视。对一个地方来说,非公有制经济到了70%差不多就达到了天花板;对全国而言,非公有制经济比重到了60%差不多就到了天花板。

国有企业的资本运营和资本投资

资本运营公司是不举债运营的公司,公司的总资产等于总资本。而且资本运营公司只投资,不管被投资公司的人财物。

资本投资公司是指企业方方面面是由资本投资公司管理和控股的,形成一个伞形或产业类的控股公司。

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的途径

发展混合所有制,不能从概念出发,为混合而混合,混合的过程一定是有目的的,站在国有的角度讲,一般就是以下五种目的:

第一,为了完善法人治理结构,通过各方利益制衡强化监管,避免内部人控制。

第二,为了资源优化配置。国有企业的一块资源和民营企业,甚至外资企业的某块资源有互补性,企业一起合作,在股权上互相划转,就形成了混合所有制。资金混合后不仅资金实力变大了,而且这两个企业中的技术或者其他市场资源互补了,形成了资源优化配置,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这也是推进混合所有制的一种目的。

第三,为了化解困难。国有集团公司在发生困难时,通过混合所有制引入战略投资者,把自己的困难甩掉。这不是破产重组,而是通过资产重组化解客观存在的困难,这也是推进混合所有制的一种目的。

国有企业集团在推进混合所有制的过程中,基于公司的性质、特点,在混合深度和程度上是有区别的。至少可以分为五大类:

第一类是需要保持国有独资形态的公司。比如特定的国有资本投资公司,由于涉及的业务是保密和特殊性质的,这类公司必须独资,它就不参与混合所有制了。又如资本运营公司,因为是运营公司,永远不会有别的资本成为公司的股东,淡马锡4 000亿新元都是财政部投资的,其他国家的资本或者民营资本不可能往淡马锡集团层入股,虽然淡马锡连续20年保持了15%的回报率,很多资本都想入股,但是淡马锡始终独资。也就是说资本运营公司一定是独资的,资本运营公司可以和别的基金或企业合作,共同投资某个企业,但是资本运营公司本身是法人独资

第二类是可以引入战略投资者,但应是国有资本控股的公司。战略投资者不控股,在董事会没有决定权,投资的目的仅有财务回报,成为财务投资者。

第三类是有些集团本身引入战略投资者之后股票上市,之后遵循上市公司的规则。

第四类是有些集团虽然资本金高达几百亿元,但所处行业是市场竞争类行业,只要资产价格性价比合理,完全可以放手市场化运作,集团可以将控股权转让给其他参与投资的非公有制经济或外资的资本,可以将股份转让一部分,也可以全部转让掉。

第五类是国有资本对外资企业或民营企业参股投资,也是一种混合所有制。不管是资本运营公司,还是资本投资公司,都可以参与投资非公有制经济的集团,在投后做财务投资者。资本运营公司不仅是投资国有资本的公司,也可以投资到市场上各种类型的企业,只要效益好、有前景就可以去投资。

地方政府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几个抓手

谋划符合时代特征的主流产品并抓住支撑这些主流产品的战略新兴产业

比如20世纪六七十年代,进入中国家庭的主打消费品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这“老四件”。在这一方面,北京、上海、广州等城市就拔得头筹。到了20世纪八九十年代,空调、冰箱、洗衣机、彩电等又成为新一个时代的主打产品,珠海、合肥、青岛等城市就脱颖而出。21世纪以来,汽车、电脑、手机、平板电视等产品则逐渐走进平常百姓家庭。过去十几年,凡是瞄准这些主打产品的、全力以赴的省市,就能抓住机遇,走到全国前列。

那么,今后10~20年,进入千家万户的主打产品会是什么呢?从世界范围看,包括VR(虚拟现实)和AR(增强现实)在内的穿戴式智能终端、物联网智能终端将进入家庭生活,机器人、3D(三维)打印机、新能源智能化汽车等也可能成为主导产品,应该成为我们产业发展的方向。除了要谋划并抓住这些时代的主打产品外,更要重视支撑这些主打产品的战略性新兴产业。考虑到这种情况,2014年8月,国务院制定了相关文件,重点关注以下产业,包括:集成电路、液晶面板等电子核心部件,物联网,机器人及智能装备,石墨烯及纳米新材料,轨道、通用航空等高端交通装备,新能源及智能汽车,综合化工,生物医药,节能环保产业等。这些产业的市场空间极大,很多是中国市场短缺的。比如,在中国的两万多亿美元进口中,集成电路进口了近3 000多亿美元,液晶面板进口了1 700亿美元,天然气和原油进口了2 000多亿美元。也就是说,这些产业是国家长远的进口大项,也是世界市场需求增长较快的产业。对地方政府来说,结合实际,做大做强其中一两个产业领域,在全国甚至全球形成独特的优势,就一定能在区域竞争发展中立于不败之地。

围绕产业链形成集群化发展格局

建立健全产业“微笑曲线”

改善营商环境的两个关键

地方政府招商引资的十种有效方式

一是产业链式招商。

二是补短板式招商。

三是因势利导式招商,即顺应资源市场配置招商。利用本地的稀缺资源优势进行招商引资,因势利导、顺水推舟,实现资源优化配置。

四是给予对赌式支持。这种支持政策与过去“砍胳膊砍腿、自残式”的粗放式优惠政策不同,而是与招商对象设立互为前提的边界条件,我方赋予某些特定的支持政策的同时,对方必须完成相应高水平产品投资和产量的目标。

五是收购兼并式招商。对现有国有、民营企业资产,转让部分或全部股权引入战略投资者是国内外流行的发展方式。对在本地发展不佳的企业,可以通过引进国内外战略投资者进行兼并收购,一方面能盘活企业,另一方面还引进了新的资本。对在外地或国外发展困难的企业,在对该企业的行业特征、核心技术、市场前景、财务状况都有实质性了解的情况下,也可以直接买断对方的控股权,将对方企业整体转移到本地来生产。

六是牌照资源补缺式招商。一些企业愿意到当地发展,当地政府也欢迎,但这些企业有特殊的需求,比如希望获取某种资源或牌照。这种情况往往地方政府掌握着牌照发放权或其他某些资源,或者地方政府需要为企业向国家申请,那么政府帮助企业获取特定的牌照或资源,是一种平衡。

七是PPP合作招商。

八是产业引导基金招商。

九是问题导向采取措施式招商,即通过帮助企业解决它们特别想解决的问题来招商。

十是争取国家的特定政策。国家在一些新区、开发区、特区、自贸区、保税区等平台实行的优惠政策,能够对招商引资起到重要作用。

“数字化”重塑经济社会生态

所谓“数字化”,是指大数据、人工智能、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区块链等一系列数字化技术组成的“数字综合体”。

关于这几者之间的关系,如果将“数字化”平台用人体来类比,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以及物联网就像人类的神经系统,大数据就像人体内的五脏六腑、皮肤以及器官,云计算相当于人体的脊梁。没有网络,五脏六腑与脊梁就无法相互协同;没有云计算,五脏六腑就无法挂架,成了孤魂野鬼;没有大数据,云计算就是行尸走肉、空心骷髅。有了神经系统、脊梁、五脏六腑、皮肤和器官之后,加上相当于灵魂的人工智能——人的大脑和神经末梢系统,基础的“数字化”平台就成形了。 而区块链技术既具有人体中几万年遗传的不可篡改、可追溯的基因特性,又具有人体基因的去中心、分布式特性。就像更先进的“基因改造技术”,从基础层面大幅度提升大脑反应速度、骨骼健壮程度、四肢操控灵活性。“数字化”平台在区块链技术的帮助下,基础功能和应用将得到颠覆性改造,从而对经济社会产生更强大的推动力。

数字化的五全基因及其颠覆性

为什么“数字化”基础平台会有如此强大的颠覆性?研究表明,“数字化”基础平台实际存在“五全特征”:全空域、全流程、全场景、全解析和全价值。所谓“全空域”是指:打破区域和空间障碍,从天到地、从地上到水下、从国内到国际可以泛在地连成一体。所谓“全流程”是指:关系到人类所有生产、生活流程中每一个点,每天24小时不停地积累信息。所谓“全场景”是指:跨越行业界别,把人类所有生活、工作中的行为场景全部打通。所谓“全解析”是指:通过人工智能的搜集、分析和判断,预测人类所有行为信息,产生异于传统的全新认知、全新行为和全新价值。所谓“全价值”是指:打破单个价值体系的封闭性,穿透所有价值体系,并整合与创建出前所未有的、巨大的价值链。现代信息化的产业链是通过数据存储、数据计算、数据通信跟全世界发生各种各样的联系,正是这种“五全”特征的基因,当它们跟产业链结合时形成了产业链的信息、全流程的信息、全价值链的信息、全场景的信息,成为十分具有价值的数据资源。可以说,任何一个传统产业链与这五大信息科技结合,就会立即形成新的经济组织方式,从而对传统产业构成颠覆性的冲击。

总之,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下的现代互联网体系,具有颠覆性作用。现在的互联网数字平台,下一步在5G(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时代还会进一步形成万物万联体系,其终端连接数比现在人类的手机、平板、笔记本电脑的连接数将超过上百倍、上千倍。人类的互联网产业也因此将从to C(面向用户)型的消费类互联网发展为to B(面向企业)型的产业类互联网。而在产业互联网时代,这种颠覆性功能将更为突出。我们常常说的颠覆性产业,主要就是指具有以上五全信息的网络数据平台产业,这五全的信息在与工业制造相结合时,就形成工业制造4.0;与物流行业相结合,就形成智能物流体系;与城市管理相结合,就形成智慧城市;与金融结合,就形成金融科技或科技金融。在与金融相结合的时候,无论是金融业务展开的价值链也好,产业链也好,把这五全信息掌握在手里再开展金融的服务,金融安全度将比没有五全信息的人工配置的金融服务系统安全信息要高,坏账率要低,各方面的系统性风险的平衡要更好,这是一个基本原理,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非常睿智地、前瞻性地看到科技金融、数据金融平台具有重大的里程碑意义的经济前景。

“数字化”对人类社会的几个方面影响

重塑贸易清结算体系

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上线之前,人民币跨境清算高度依赖美国的SWIFT(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系统和CHIPS(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但是高度依赖SWIFT系统和CHIPS存在一定风险。

在大数据平台、区块链技术的驱动之下,构建形成一个新的清结算网络已经成为当前许多国家的共识。区块链技术具有去中心化、信息不可篡改、集体维护、可靠数据库、公开透明五大特征,在清结算方面有着透明、安全、可信的天然优势。目前全球已有24个国家政府投入并建设分布式记账系统,超过90个跨国企业加入不同的区块链联盟中。欧盟、日本、俄罗斯等国正在研究建设类似SWIFT系统的国际加密货币支付网络来取代它,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和区块链平台正在通过区块链试水跨境支付,用实际行动绕开SWIFT系统和CHIPS全球支付体系。

改革全球货币发行机制

目前我国央行推出的数字货币DC/EP是基于区块链技术推出的全新加密电子货币体系。DC/EP将采用双层运营体系,即人民银行先把DC/EP兑换给银行或者是其他金融机构,再由这些机构兑换给公众。DC/EP的意义在于它不是现有货币的数字化,而是M0的替代。它使得交易环节对账户依赖程度大为降低,根据我国央行的论述,央行数字货币应基于账户松耦合形式,这样既可和现金一样易于流通,又能实现可控匿名。有利于人民币的流通和国际化。同时DC/EP可以实现货币创造、记账、流动等数据的实时采集,为货币的投放、货币政策的制定与实施提供有益的参考。人民银行对于DC/EP的研究已经有五六年,我认为已趋于成熟。中国人民银行很可能是全球第一个推出数字货币的央行。

推动智慧城市发展

智慧城市概念源于2008年IBM(国际商业机器公司)提出的“智慧地球”理念,是数字城市与物联网相结合的产物,被认为是信息时代城市发展的大方向、文明发展的大趋势。其实质就是运用现代信息技术,推动城市运行系统的互联、高效和智能,赋予城市智慧感知、智慧反应、智慧管理的能力,从而为城市人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使城市发展更加和谐、更具活力、更可持续。智慧城市是新型城市化的升级版,是未来城市的高级形态,以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物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支撑,致力于城市发展的智慧化,使城市具有智慧感知、反应、调控能力,实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从战术层面推进智慧城市建设,还务必要把握其内在逻辑规律,抓住两个关键点。

第一,智慧城市建设的基础是万物互联。世界是普遍联系的,事物的普遍联系和相互作用,推动着事物的运动、变化和发展。随着手机等智能终端和移动互联网的普及,全球70多亿人口已打破地域限制,实现了人与人跨时空的即时互联,这深刻改变了人类社会的形态和生产生活方式。当前,我们正步入物联网时代,5G、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现代技术的迅猛发展,让物理世界数字化、智能化成为可能,推动自然世界与人类社会深度融合,从而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连接逐步扩大到人与物、物与物的沟通连接,一个万物互联的时代即将到来。智慧城市正是以此为支撑的城市形态。推动智慧城市建设,必须全面掌握并熟练运用互联网时代的新技术、新理念、新思维,更加科学主动地推动“城市”与“智慧”融合,否则,很难有大的突破。

第二,智慧城市建设可分为四个阶段循序渐进。从大逻辑来讲,智慧城市建设起码要经历四步,首先让城市的物能说话,其次让物与物之间能对话,再次让物与人能交流,最后让城市会思考。这决定了智慧城市建设分为四个版本:1.0版是数字化,这是智慧城市的初级形态,目的是让我们生活的世界可以通过数字表述出来;2.0版是网络化,就是通过网络将数字化的城市要件连接起来,实现数据交互共享;3.0版是智能化,就是在网络传输的基础上实现局部智能反应与调控,如智能收费、智能交通、智能工厂等;4.0版是智慧化,就是借助万物互联,使城市各部分功能在人类智慧的驱动下优化运行,到了这个版本,智慧城市才算基本建成。这四个版本,前一版是后一版的基础,但又不是截然分开、泾渭分明的。推进智慧城市建设,要循序渐进、适度超前,但不要好高骛远、急于求成。

“数字化”对产业发展的影响

“数字化”时代使我们进入了一个数据价值时代,数据就像传统资源、能源一样有价值,成为企业竞争力的一种标志。大数据能使我们的工作更加精确,大大提升工作效率;能告知我们事物间的因果关系,让我们在不明确因果关系时了解事物间的相关性,从而增强预测性;能帮助企业把握全流程、全场景、全产业链、全样本信息的能力,而不仅仅是抽样调查的信息;能使工业制造由客户选择定制产品,使电子商务更加智能,使产业链金融、贸易支付、信用媒介更加安全,付款周期更短,货物周转成本加快下降。数据挖掘形成的智能特性,不仅能帮助人快速找信息(搜索引擎),也能帮助信息找人(推荐引擎),具有机器懂人的智慧,从而主动帮助人们解决问题,做好人们该做但还没想到的事情。就产业发展而言,有三个方面值得重视。

(一)工业4.0:**“数字化”**背景下的工业制造业

“工业4.0”是当代人类社会机器人运作的最高境界,这种境界有三个特征。一是车间里几乎没有人,全是机器人,机器人代替人进行高精尖的运转。二是整个车间、整个工厂可以算成一个人。整个工厂大脑自动地决策思考怎么操作,怎么运算物流,可以把整个工厂当成一个人在自动化地运转。三是跟整个市场密切联系。

(二)产业链集群:**“数字化”**背景下的加工贸易集群化转型

在“数字化”的背景下,传统的加工贸易、来料加工的转型升级,也会发生重大的变革。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制造业发展的重心是加工贸易,即来料加工。它的运作特点是从外国进口零部件、原材料,在中国沿海加工,加工后产品销售到全世界,所以叫“两头在外,大进大出”。它的原理是,制造工业进入了水平分工阶段,一个整机产品中的各种零部件、原材料制造,包括物流,不能由一个企业、一个公司大包大揽,这是成本最高的方式,而应该把每个环节分包给最能干这个业务的企业。外包的过程就可能是把一个电脑一千个零部件分包给七八百个企业。让这些专业化的企业专业生产这些部件,产品质量又好,成本又低,规模又大。按照这个原理,就出现了大进大出,零部件、原材料在全世界,组装基地在中国内地。

传统加工贸易的缺点是什么?一是全球性布局上、中、下游产业链体系的物流成本偏高,二是产业链黏合度较脆弱。物流过程中总会遇到刮风下雨,总有延误。同时,物流当然会有物流成本,全球性大进大出物流成本太高,绝不会因为石油能源价格低了,运输就没有成本了。时间也是成本,运输能源也是成本,还有各种各样的运输事故损耗带来的不测也是成本。所以,这个世界是平的,也是不平的。哪个地方适合发展垂直整合一体化的基地?一是销地产,在大规模的市场销售地搞基地。二是在原材料、零部件体系配套的地区搞基地。一个成功的、有竞争力的基地往往物流半径、原材料半径、服务半径在一两个小时的半径内形成集群,这样才是最有效率的。

产业链集群的发展模式,既符合水平分工,又符合垂直整合。这样的集群模式,还符合“工业4.0”中的个性化定制。任何一个产品,一旦可以个性化定制,留存资源配置就能很快提升。这种资源配置,如果需要在全球运输,各个方面就无法控制。但如果70%~80%的零部件基本上都在一个地方,定制系统、信息通信系统等各种物联网的系统就能在产品定制要求产生后的一两个小时内,进行决策、配送,完成产品的定制。这样就形成一个放大了的“4.0工厂”,实际上是一个“工业4.0”的产业链集群,这样的集群是很有战斗力的。

特朗普说美国工业再造,美国制造业要重新发展起来,要让海外的美国企业搬回美国去,其中难点在哪儿?代工企业、龙头企业要搬回去并不难。但要把一个上中下游产业链涉及的成百上千的企业集群化的体系一起搬到美国去,非常难,没有五年布局做不起来。特别是这个体系已经按照物联网、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按照“工业4.0”的定制体系形成了一个有灵气的、有灵魂的组合,要把这个系统都搬回去很难。企业不会因为增加点关税就搬回去,或者是减一些税收就搬回去,它要么不搬,要搬就要搬一个集群体系。

传统的加工贸易很容易搬走,但是近几年,中国内陆、沿海按照“工业4.0”、物联网的构架形成了一些产业集群,是具有很强竞争力的,是不容易搬动的。中国制造业今后真正的竞争力就靠三个。一是科研驱动、创新驱动。在战略性的、基础性的科技开发上,能自主发展。二是全产业链的集群,这非常重要。全产业链集群一旦形成,就会有集群竞争力。三是按“工业4.0”的要求,形成物联网的、智能化的运转,这也很重要。

(三)供应链金融:**“数字化”**背景下的供应链发展转型

前几年,经济脱实就虚,各种金融机构“小而全”“大而全”,银行做信托的工作,信托做证券的工作,金融企业热衷于集团化、全牌照。很多工业企业、商业企业、非金融企业也热衷于跨界运作,很努力地搞金融牌照,但搞金融牌照不是为自己的产业链服务,而是在与本公司业务不相干的金融市场中找业务。因为金融系统利润高,大家跨境经营都去做金融业务,以至于金融业虚火上升、脱实就虚、杠杆叠加、风险累积、乱象丛生。目前,金融领域正在按中央要求进行去杠杆、防风险,加强新形势下资管业务、跨界业务的整顿。 非银行金融机构的出路在哪里?就在产业链金融。行业内的非银机构,有全产业链的信息背景,能帮助企业把金融信用做得很好,杠杆做得合理,风险降到最低。一个运行得法的保理公司或者小贷公司,可帮助完成整个产业链上几百亿元融资过程,既能缓解中小企业资金周转困难,增强核心大企业与供应链上中小企业的协同性,又能赚取几亿元的利润。

在数字化之前,中国的物流费约为GDP总量的15%,每年的物流费用约十几万亿元,包括交通运输、仓储转拨、金融支付等各种费用。这些费用中还包括企业之间在途货物互相拖欠的货款的成本,铁路、公路、水路、航空等各种各样物流方式没有做到无缝对接造成的效率损失,还包括因为安保管理不到位造成的货物损失。如果有了万物万联的物联网,有了一个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智能化的物流管理平台,保理公司或者小贷公司就可能提升各种运输方式无缝对接的效率,确保物流运输过程的安保到位,加快货款资金周转效率,降低货物支付结算成本。

全面开放:应对国际新格局

新时代我国开放的新格局、新特征

(一)中国的开放不再以出口导向为主,而是既鼓励出口,又努力扩大进口

进口大国和经济强国有很强的关联。美国是世界第一大进口国,同时也是世界最大的经济强国。原因是:第一,进口大国的人口消费外国产品能力很强,否则进口的商品会卖不掉;第二,进口大国有比较强的外汇支付能力,也就是有比较多的国际贸易硬通货货币;第三,进口大国在世界上具有商品、大宗物品定价权,因为大规模进口国对卖方来说,有定价的能力;第四,到一定阶段,进口大国的货币影响力会越来越大,使用本币就可以在国际市场购买商品和服务,比如未来中国企业用人民币直接进行对外支付,这也是人民币国际化的一个途径。

激发进口的潜力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老百姓更多地在国内买进口货,不必再到欧洲、美国、日本、韩国等去买很多商品背货回来。

(二)中国从引进外资为主,转变为既鼓励外资进入中国,也鼓励中国企业走出去投资

(三)中国从过去的沿海开放先行、内陆逐步跟进,转变为沿海与内陆同步开放、东南西北中共同开放

本质上,开放是一种理念、一种制度、一种办事的方式,和区位无关。德国在西欧的中部,谁能说德国社会开放度比西班牙开放度要低?瑞士在北欧的中部地区,不靠海,谁能说瑞士比挪威不开放?欧盟国家是一样的开放,一体化的开放。开放和地理位置无关,之前认为和地理位置有关,是因为中国过去是封闭的,要从沿海开始慢慢开放,现在如果要开放,需要东西南北中因地制宜一起开放。

(四)中国的产业开放领域从工业、商业、建筑业开放为主,转变为工商产业、金融业、服务业、服务贸易全方位开放

1990年以后中国的金融业已经对外开放了,第一个外资银行、外资保险公司、外资证券公司和外资百货商店都在浦东。2001年我国加入WTO之后,外资金融机构在全国各地概念上都放开了。但实际上这只是在形式上开放了,在市场准入前同等国民待遇上,在外资金融机构的股权比例限制上,以及在外资金融机构的营业范围上,内在的约束还有很多。比如外资银行在分支机构的审批上总是要两三年,导致这些外资银行有头无脚,做不出业务,和开办事处没有区别,而且只允许外资银行开展一部分业务,使外资银行各项业务间不系统、不平衡,业务也很难展开。 正是由于这些束缚,近30年,外资金融机构在我国境内发展得比较缓慢,其资产总量在中国全部金融资产里只占1.8%。而同一时期,中国的工商产业中外资企业的总资产占我国境内全部工商企业总资产的30%左右,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工商产业领域开放度是充分的,而金融领域开放度是不足的。这些问题正在加快解决。党的十八大以后,党中央国务院要求对服务业、金融业和工商产业里面的外资企业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负面清单管理、竞争中性等,各种限制都要取消,实现全方位、宽领域、多渠道开放。

(五)中国的开放已经从适应国际惯例、国际游戏规则为主,转向为开始参与国际规则的制定

中国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国际贸易国,不管是投资领域还是贸易领域,中国都有巨大的影响力和发言权。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要积极地参与对国际贸易规则的修改,一起参与谈判确立国际贸易规则中新的制度,所以中国不仅是适应现行的国际贸易规则,而且开始介入国际贸易规则的制定和修订,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变化。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中国现在是WTO的全面支持者,也是WTO改革的重要推进者。第二,在FTA(双边或者地区间自由贸易协定)新的贸易规则讨论谈判当中,中国既是双边贸易谈判的推动者和积极参与者,同时也为了中国人的利益和国际贸易规则的公平合理,进行各个贸易规则的讨论、谈判。另外,“一带一路”倡议涉及世界上130多个国家和地区,这其中游戏规则的导向制定,都是中国起主导作用。

我国的全面开放与其他国家新自由主义体系下的开发不同,我国是在本土企业形成一定竞争力的前提下,通过开放来促进本土企业的高质量发展。尽管会面临竞争加剧、迭代冲击等诸多挑战,但我们的企业应该也已经有自信和底气。

应对中美贸易摩擦

中美贸易摩擦具有必然性、长期性和复杂性

美国对中国的制约意图早就存在,早在2000年中国加入WTO之前,美国就试图通过各种手段阻拦中国。然而,美国在2001年爆发了互联网金融危机,再加上“9·11”事件使美国国内局势“雪上加霜”,股市在年内暴跌了40%多,经济遭受重创,极度需要与中国在国际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开展更好的合作,需要依靠中国力量来支持本国发展,无暇再与中国展开新一轮冲突。在那一阶段,中美之间合作多于摩擦。 到了2006—2007年,美国互联网危机已经度过,经济恢复到了比较好的状态,于是美国又站出来多次指责“中国不是市场经济国家”的基本问题,时至今日还在讨论的“中国市场经济地位”“市场经济国家”等概念,其实都是在那一时期提出的。美国强调,如果中国不是市场经济国家,在WTO中就不能享受最惠国待遇,WTO是市场经济国家的贸易组织。美国试图从基本定义出发,推翻中国在WTO中的地位。随即,该问题也引起了一场又一场的辩论。偏偏到了2007年美国又爆发了“次贷危机”,在2008年发展成一场全球性“金融海啸”,论影响力要比2000年的互联网危机大上十几倍,直接摧毁了全球十几万亿美元的资产。此时,美国已然无力再对中国实施打击,因此两国又度过了“平稳的十年”,直到2018年,美国经济从危机中有所恢复,便再次挑起了针对中国的贸易争端。

中美贸易摩擦发生在现在,具有历史必然性,我们需要从发展路径和转嫁危机两个方面分析必然性问题。

第一,中国经济发展的模式、道路和美国资本主义发展的模式、道路产生了不同的质量和效果。

在改革开放初期的1979年,中国GDP仅占全球GDP份额的1%,只有美国GDP的4%。40年后的2019年,中国占全球GDP的份额已经上升到16%,大约是美国GDP的66%。如果两国都保持当前的增长速度,再过10年,到了2030年左右,中国的GDP规模可能会再翻一倍,达到200万亿元,大约是30万亿美元。而美国即便保持最近10年的最高增速3%,到2030年也难以达到30万亿美元的经济体量。这意味着,如果保持当前的发展环境不变,中国的经济总量可能会在10年后赶超美国。 事实上,从40多年的发展历程来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主要呈现出几个方面的优势。

一是中国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兼顾社会公平”的发展理念,这与资本主义制度存在根本不同。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资本的两极分化极易造成社会摩擦、阶层冲突。而中国政府在坚持“以市场为主体”的发展过程中,十分注意讲求公平,每年通过各种各样的政策措施对城乡差别、贫富差距等问题进行调节。这些措施并不是修补式的,而是具有战略性的。最近几年,中国共有7 000万人脱贫,这就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就。由此可见,我们的社会公平性并未因为发展市场经济而丧失,这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一个重要特点。

二是中国历届政府的发展理念始终秉着同一张蓝图。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选举的领导班子呈现出“代代相传”的特点。新一届政府执政,并不会全面否定前面的政府,在执政理念上出现180度的大转向。每一届政府都会沿着上一届政府确定的发展目标、发展方向持续推进,把相关工作落实好,但每一届政府又会有新的作为,这与西方的选举制度存在重大差别。

三是中国经济总是能在危机中实现自我修复,避免大起大落,避免出现颠覆性的经济危机。纵观全球经济发展史,凡是选择资本主义经济模式的国家,无论是欧美发达国家还是其他发展中国家,总是免不了每隔7~10年发生一次经济危机的命运。反观中国过去40多年的发展,始终较为稳定。年复一年,经济发展的矛盾在需求端总能通过逆周期政策得以调节。在供给端,中国政府总能主动出击,通过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调整经济结构,实现要素优化配置,提升经济发展质量。反观美国,作为一强独大、统领全球化的国家,几十年来对于国内经济积累的各种问题鲜有体制性、机制性的改革,多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措施,致使产业结构空心化越来越严重。

正是这种道路优势、制度优势、体制优势,使中国强势崛起,已经稳稳占据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位置。美国担心中国会取代其世界老大的地位,因此处心积虑采用各种方式强力打压中国。许多美国政客认为,当前是美国打压中国最后的窗口期,此时不作为,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制约中国的发展。

第二,美国正处在潜在经济危机可能爆发的前夕,需要主动挑起经贸争端以转嫁风险。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经济在近10年的时间里似乎“蒸蒸日上”。但表面光鲜的背后,潜伏着非常沉重的包袱,这便是美国政府的债务危机。小布什自911事件后,对伊拉克、阿富汗发动战争,致使美国国债规模迅速膨胀,至2018年底,美国政府债务水平高达22万亿美元,而当年的GDP水平只有20万亿美元,政府债务水平是美国GDP的110%,这还仅是计算了联邦政府债务。美国50个州,包括下属诸郡县,还有6万亿美元的债务。两项加起来足足有28万亿美元之多,是美国GDP的140%,这其中隐含着巨大的风险。

政府债务余额一旦超过GDP的100%,国会就要严格限制发债,因为这是发生重大金融危机的警戒线。政府债务余额如果超过美国GDP的150%,美债发行就会陷入困境,美元就会发生严重的信用危机。假设美国一年的税收占GDP的30%,按分税制,约40%由美国州郡县分走,联邦政府可以拿到的税收只能占GDP的18%。这种情况下,美元必将面临崩盘的可能。由于政府债务平均分10年来偿还,则每年需要偿还GDP的15%,而全部债务余额每年的利息哪怕只有2%,总量亦会达到GDP的3%左右,加起来就超过了GDP的18%。这意味着,仅偿还债务的本息就将覆盖整个税收,而政府开支、军费开支以及社会保障经费都没有来源,国家信用将濒临崩盘,只能被迫发行更多的政府债,但整个世界都会预期到美国没有能力偿还本息,不愿意再来购买美债,这样一来美元就将濒临崩盘,届时将会出现一场巨大的危机。

近期,美国许多大型企业家、金融人士、前政要都在不同场合强调,美国将要迎来一场新的经济危机,暴风雨要到来了。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对美国经济潜在危机的客观看法。要缓解债务危机,无非有三种办法。

一是不负责任地发行100年期的债券,并通过负利率政策缓解利息支付压力。发行100年期的债券,实际上是把眼前的危机推向未来,但核心的问题是“谁来买单”。100年后,我们的子孙后辈可能依然收不到美国的还款。这类方案一经提出,就是“要出事”的前奏。事实必将证明,100年期的国债是发不出去的,大范围地实施负利率政策是行不通的。 二是以邻为壑,通过制造贸易争端“抢夺资源”。但如果只是“抢”一些非洲小国,只有几十亿美元的规模,对美国而言毫无意义。而与中国发生贸易摩擦,美国认为几年内可以“抢夺”上万亿美元的资金,这个体量是值得一做的。 三是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最近,耶伦就将拜登政府的经济政策描述为“现代供给侧经济学”)。目前,美国每年有动辄上万亿美元的军费开支,维持其“世界警察”的霸权地位。通过结构性改革,如果一年能够节省5 000亿美元的军费,才能切中财政开支的要害。美国国民经济供给侧有许多不合理的结构性问题,需要进行基础性、制度性改革。现任政要应该学习美国里根总统、英国撒切尔夫人执政期间的魄力,真正地去实施结构性改革。然而,伤筋动骨式的改革措施在美国两党制政治体制下是很难行得通的,因为这种改革措施势必会伤及国内部分阶层的利益,导致“丢失选票”,这一成本是巨大的。 总而言之,回顾中美两国乃至全球各国的发展历史,中美贸易摩擦的爆发,或许是忌惮于中国社会主义制度和道路所产生的冲击力而实施的限制性措施;或许是自身处于危机边缘,又不想“伤筋动骨”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是通过制造经贸摩擦“抢夺”资源、转嫁风险。

站在美国经济问题具有长期性的角度,我们既要看到中美贸易摩擦的必然性,也要看到它的长期性。即便中美两国在某一阶段谈判达成了共识,签署了合约,也仅仅是度过了短暂的危机。即便此刻贸易争端的“硝烟”消失了,但几年后或许会“卷土重来”,美国又会以别的理由对中国展开新的制约。

从分工的角度来看,美国所擅长的领域往往是中国的短板领域,反之亦然。两国之间,合则两利、斗则两败,这是产生复杂性的根源。

应对中美贸易摩擦,中国应坚持四条原则

中国必须对中美经贸冲突的各种可能性前景做好充分的准备,形成充分的对策。应对中美贸易摩擦,我们要坚持好四条原则。

其一,丢掉幻想,准备斗争。

其二,保持定力,增强信心。

其三,坚守底线,灵活应对。

其四,聚焦关键,补齐短板。

时至今日,我们的媒体将中美两国的这次经贸冲突叫作“贸易摩擦”,并没有向“贸易战”去延展。我的理解是,在截至2019年年末的近一年半时间里,美国所宣布的对中国实施的各种关税壁垒并未完全操作到位。中美两国的贸易冲突还留有余地,更多还是停留在声明谈判阶段,美国并没有把5 500亿美元商品的关税一次性加征到位。无论宣布加征关税的税率是25%还是30%,在全部征税行为付诸实现之前都只是“贸易摩擦”的范畴。 而一旦全部关税加征到位,必将是“贸易战”真正的开打之时。“贸易战”一旦全面开打,可能会衍生出五种打法。一是我们比较熟悉的“关税战”,两国继续相互竞争性地加征关税,这也是最常规的形式。二是“非传统壁垒战”,除了上面提到的传统关税壁垒,两国之间还有可能设置绿色壁垒、技术壁垒,甚至实施贸易脱钩,相互之间不再进行买卖,断绝贸易往来。近两年来,这种行为也时有发生,例如美国对华为公司芯片断供、停止其使用操作系统等。三是“汇率战”。四是“金融战”,这也是“贸易战”的升级形式。五是“长臂管辖战”,即美国将国内法国际化,扩大管辖范围。

应对中美贸易摩擦,中国要打好五张牌

(一)第一张牌,市场是王牌

中国消费占GDP的比例已经从十年前的35%提升到现在的50%,再过十年,其占GDP的比例将达到70%左右。这背后是四亿中产群体的崛起。中国这个“世界工厂”正逐步蜕变成“世界市场”。

目前,在我国每年4万多亿美元的货物贸易中,有2万多亿美元是进口,15年累积起来就是大约30万亿美元的进口量。而服务贸易每年的贸易总量是7 500亿美元,其中大约5 000亿美元是进口,15年积累起来也有7.5万亿美元,考虑到正常的增长惯性,或许会积累到10万亿美元的服务贸易。这样一来,未来15年我国对全球其他国家而言,就是一个40万亿美元的庞大市场,这就是我们的第一张王牌。哪个国家若与中国进行贸易脱钩,或许会影响到中国的出口,但更主要的还是会影响到该国自身的出口。

(二)第二张牌,产业链是王牌中的王牌

(三)金融是盾牌

中国并不畏惧“关税战”,我们不仅守得住,更有反击能力和进攻性。但在金融市场方面,我们目前在全球的地位还不够高、不够强,并不具备攻击性。尽管中国有着全世界规模最大的一批银行,但服务对象还是立足于本土市场。中国的金融体制还是国内体制,并不具备全球范围的活动能力。美国如果对我国金融体系实施打击,基本上我们只能处于守势。金融体系在一国经济体系中处于重要地位。金融一着棋活,全盘皆活;一着棋坏,全盘皆坏。因此,金融是盾牌。具体而言,有四个方面的工作需要我们重点做好。 第一,要做好金融系统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去杠杆、去坏账、刺泡沫,这些工作一定要做好。

第二,要深入研究过去几十年里美国发动的历次金融战的目的、手段和效果,未雨绸缪,做好防范预案,制定反制措施。

第三,妥善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推动人民币大宗物资清算、定价,即建设一个以人民币为清算货币的全球商业银行网络。

第四,进一步加快金融领域对外开放。金融业的对外开放,不仅能带来巨大的国际金融资本,还会带来外资金融机构的金融产品、管理经验、国际金融渠道。由于开放带来的竞争,国内金融机构在“与虎为伴、与狼共舞”的生态环境中,也能真正变强。一旦国内外金融机构再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强强联合、优势互补的局面,我们对于有可能发生的“金融战”的防御能力无疑会大大增强。

(四)第四张牌,科技是关键牌

以内循环为主体,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新格局

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

“完整的内需体系”不是简单地讨论内需是什么,而是要在深刻把握“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的时代背景下,从形成内需需要什么样的基础、什么样的条件、有什么样的机制等维度方面,系统理解“内需体系”的丰富含义。

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必须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提高资源配置效率,要以就业扩大和居民收入的持续提高为基础,最终形成内需外需兼容互补、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格局。

后记

研究经济学是一辈子的事儿

从参加工作到退休,一晃就是50多年。回想这50多年,我绝大部分时间在从事企业管理、经济管理和城市管理工作,不论是下基层调研,还是政府部门内综合协调,抑或是与专家、企业家座谈讨论,中心议题大多是经济方面的。工作之余,闲暇时光,我最多的放松是浏览国内外财经新闻,最好的享受是阅读财经类书籍,最大的乐趣是从各类财经事件中发现规律、察觉大势。退休后,身边的家人、朋友劝我好好享受生活,但对经济问题的思考与研究,早已成为自己的一种日常习惯和生活方式。

近两年,我受有关部门、省市或大学邀请,参加了一些论坛、讲座活动,就当前中国经济的热点、焦点、难点问题,特别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问题,交流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其中部分经整理后发布在报刊媒体上。出于一名党员干部党性觉悟的自觉,也出于对活动主办方的负责,我对自己的每一次演讲、每一篇文章,开列了5条“负面清单”。一是始终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尽己所能做好中央政策的宣传和解读工作。二是不讲没有经济学理论依据的“山海经”,呈现的观点要遵循经济学的基本逻辑,符合经济活动的基本常识。三是不搞脱离实际的“空对空”,以问题导向立论点、摆论据、做论证,努力让听众、读者有所思、有所获。四是不当拾人牙慧的“搬运工”,发表观点必须道人所未道,在角度、高度、深度上下功夫。五是不做重复的报告,只选取一些重点活动、特定主题参加。

2019年7月,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编辑部的同志找到我,邀请我把这两年的演讲稿件和署名文章汇编成册、印刷出版。新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加之恰逢假期,各项事务告一段落,自己也能够静下心来闭门编书,随手收录散作,不觉已有35万余字。宅在家中,在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闲暇时光里,我对过往文章进行了全面梳理,对观点、表述逐句推敲,对数据、案例逐一核对,对篇目、结构精心考量,每天写作6~7个小时,从隆冬腊月到春暖花开,最终形成了这本书。

现在回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恰是中国改革开放的魂,其精神实质一以贯之地体现在我们党40多年来的经济工作实践中。以我本人为例,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认识与思考,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自行而不自知。20世纪90年代初,我主动向时任上海市市长的朱镕基同志请战,到新成立的浦东开发办工作。上任后头一件差事,就是牵头制定中央“十条政策”的贯彻落实举措。在当时,浦东开发开放政策力度之大、含金量之足是十分罕见的,减税降费、简政放权、外资市场准入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应有之义,在其中已见端倪,并收获了很好的成效。但那时的自己,更多是扮演一线执行者的角色,在上海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做一些具体的工作。

第二阶段,自知而不自觉。21世纪初,我溯江而上,到年轻的直辖市重庆工作。当时的重庆,主导产业重,经济能级低,面临“东北现象”和“西部特征”的叠加,经济转型升级迫在眉睫。面对这些问题,我们抓住全球金融危机下的产业转移机遇,从产业链升级的供给侧着手,大力发展汽车产业、电子信息产业和若干战略性新兴产业,推动形成上下游“整装+零部件配套”垂直整合、同类企业扎堆集聚、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互动融合的集群化发展格局。我在这个时期想问题、做决策的过程中,对经济供给侧管理的认识进一步深化,但客观地讲,更多是属于以问题导向见招拆招的,没有上升为系统性、条理化的经济学思考。

第三阶段,自觉而且自信。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一次会议上首次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一概念,强调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在随后几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总书记又陆续就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出一系列重要论述,做出“三去一降一补”和“巩固、增强、提升、畅通”八字方针等重大部署。总书记的重要讲话思想深邃、博大精深,使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从一个重大战略性举措,发展成为系统完整的改革理论,也让我实现了从“知其然”到“知其义”,再到“知其所以然”的认识飞跃。近年来,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在总书记的掌舵领航下,中国经济展现出巨大的韧性和潜力,取得了一系列为世界瞩目的成就。实践证明,总书记做出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大决策,是符合经济发展规律、提高中国经济质量的治本之策、务实之举,更为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提供了中国智慧、中国方案。

从这个意义上讲,《结构性改革》虽以当前的经济概念为命题、以当代的经济问题为导向,实则辑录了自己几十年工作、学习、思考的体悟。我愿以此书,献给所有关心中国经济的朋友,献给所有为中国改革开放事业付出心血智慧的同辈人、同路人。

至今记得,2013年全国两会期间,我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谈道“市长只是个职务,研究经济学是终身的”。这确是我心中一直以来的感悟。弹指一挥间,几十年过去了,经济学早已成为我的良师益友,伴随我事业的发展,带给我思考的乐趣,指引我看遍经济现象的万千风景,走过经济改革的万水千山,结下了一段段千言万语道不尽的不解之缘。而今的自己虽然已近七十年岁,仍愿以“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执着,不断探寻经济学真理的迷人光芒,不断见证中国经济的腾飞奇迹。 此时此刻,当我轻轻合上书稿,放眼望去,上海已是一片流光溢彩、灯火璀璨。黄浦江的涛声在我耳畔隐隐回响,仿佛娓娓诉说着昨天的故事,又仿佛在告诉我,中国经济的巨轮将迎着新一轮的朝阳,沿着高质量发展的航道劈波斩浪、扬帆远航!——黄奇帆

格雷格·萨克因:

8秒前:因此,在切入点上,强调从供给侧下手,通过激活市场主体(企业组织供给)、优化要素配置(要素供给)、降低营商成本(成本供给)、提高市场效率(制度供给)、增强创新动能(创新供给)等措施,着力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

杰丝敏·特丽卡:

6秒前:以上六个趋势性判断包含新房交易量、开发方向、房屋价格、房地产企业数量、房企负债率和租售并举措施等方面,涵盖了土地供给、企业供给、资本供给、货币供给等诸多内容。

汉内洛勒·霍格:

7秒前:8万亿元,当时房地产贷款余额为10.

威廉.泽布卡,雅各布:

4秒前:第三条原则,管住政府卖地的地价。